合喜 第169节(1 / 2)

合喜 青铜穗 2411 字 6个月前

苏婼是追着苏绶脚后跟进的家门。

    不如往时能避多远就避多远,她在庑廊下提裙追上了他:“父亲!”

    苏绶停步:“有事?”

    “有事。”苏婼果断地点起了头,“先前在常蔚的大牢里,父亲从常蔚那里得到不止您说给国公爷的那点消息吧?”

    苏绶睨她:“不止这些,那还有什么?”

    “他一定告诉了你关于常贺的许多消息,其中就包括他拿走的物事,对不对?”

    苏绶凝眉:“何以见得?”

    “难道先前常荏突然提出有情况要交待,不是父亲暗中安排的吗?你的目的就是为了支走我们,以便单独审问常蔚。”

    苏婼是笃定的,常荏又蠢又弱,以苏绶的城府,要引诱再利用他一把,轻而易举。

    她闯回狱中时,也明明看到了常蔚已经栽在苏绶手上,既然常蔚都说到了孙雄,又怎么可能不说到常贺手上的东西?

    “今日晌午,韩世子和我在常家得知常蔚手上可能有把虎符,随后他就进了宫禀报皇上,皇上又陈述了一些往事,国公爷应该把这些事都告诉父亲了吧?”

    苏绶望着庭中月影:“那又如何?这跟我审案没有关系。”

    “可是父亲费尽心思设局支走了我们,肯定就是为了有要紧的事情要问常蔚,而我来了之后,听到常蔚在父亲耳边说了几句话,随后父亲就果断起了身,如果那些话里没有您想得到的消息,是不可能离开的。既然你不惜支开我们,审问到了常贺的去向,难道不会审清楚他拿走的到底是什么吗?”

    苏绶转过身来:“你听到什么了?”

    苏婼望着他笑了:“您猜。”

    苏绶也扬了扬唇:“你当然没有听到。如果你听到了,当然就不会来追我了。”

    “就算我没有听到,也能猜得到。我以为上次在客栈里摊牌之后,父亲已经毫无保留,没想到您还是在隐藏。我不明白的是,眼下正该坦诚以待携手查案,为何你还要避开镇国公和韩世子?难道,你怀疑他们不可信吗?”

    活过两世的苏婼,也算是个谨慎之人,她也知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可是对于镇国公和韩陌,或者说韩家,她是信任的,不管是他们在朝中的站位,还是她观察到的他们的一言一行。换句话说,如果连他们都不可信,她觉得也没有别的外人可信了。

    苏绶道:“不是不可信,只是各人有各人的立场。不到最后时刻,小心行事总是没错。你也是,”他淡声道,“韩家纵然家风淳正,你也不要与他们过份亲密。奉旨查完此案之后,少跟韩陌往来。”

    “为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听从便是。”

    苏婼紧抿双唇望着他,片刻道:“父亲和薛容,究竟是什么关系?”

    苏绶眉头一凛,看了过来。

    “我在灵堂里,曾见到父亲烧纸悼念。”苏婼紧紧地盯住他,她可以不管他阻止她与韩陌往来的原因是为何,但在他一味回避隐藏之下,这个问题是时候说出来了,“如果不是极重要的关系,以父亲如此谨慎的风格,是不至于冒死给自己惹麻烦的吧?”

    苏绶表情裂开一丝缝隙,背在身后的手也放了下来。

    “您与薛家有如此深厚的交情,为何我从来不知道?无论薛阁老生前身后,你从来没有透露过,应该不是我一个人不知道吧?不然你不会要烧纸怀念还要背着人。你给薛阁老立了长生牌,却将之藏在了母亲的灵位之后。”

    苏婼平淡吐出来的话语,却像重锤一样砸在苏绶心中,他屏息望着她,错愕之色甚难得地出现在他的眼眸之中。

    “你怎么知道牌位的事?”

    “当然是跟踪父亲,然后看到的。”苏婼道,“我不懂你在隐藏什么?在我看来你太过神秘,也许你是有苦衷,但有什么苦衷,是需要连家人儿女都要隐瞒的呢?你是不是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有资格替苏家着想?”

    苏婼没有掩饰话里的鄙夷,她想,他的谨慎和小心无非就是害怕事情还有变化,害怕承认了与薛家的关系,到时难以抽身。这样想没什么不对,但难道家族家族,不就是一体吗?又或者,是她身为女儿,才没有这个资格过问?如果是苏祈拥有着她的本领和才智,又不同了吧?

    苏绶目光从她脸上移开:“瞎琢磨什么?朝堂之事非想当然,我隐瞒自有我的理由,这些不是你该过问的。”

    顿一下,他又问道:“韩陌从宫里出来就去找了你,可曾有说过关于铁券、矿藏以及虎符等事?”

    苏婼瞅他一眼:“您自己防我跟防贼似的,倒想从我这里打探消息。”

    苏绶噎住:“……”

    苏婼问:“这跟您的审案也无关,您打听这些做什么?”

    第335章 真是个傻子

    苏绶凝眉:“皆是朝堂之事,你怎知无关?”

    这话有理,毕竟那批矿藏是隐隐指向了常蔚的谋反阴谋的。

    苏婼默片刻,忽然扬唇:“父亲想知道,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咱们得谈个条件,你我轮流问对方问题,谁答出来一个,就有资格问下一个,如果不答,那就做出点牺牲。”

    苏绶瞅她一眼,二话不说就抬脚往内院方向走。

    还没等苏婼从怔愣中作出反应,他又在拐弯处停下了,转身道:“什么牺牲?”

    苏婼顿一下,立刻上前:“如果您不答,您再去天牢审常蔚,得带上我。如果我不想答,那我也可以答应您一个条件,只要我能做到。”

    苏绶抬眼看着墙头草:“可以,但得我先问。”

    “您问。”

    苏绶朝不远处的吴淳挥了挥手,待他走远,然后道:“第一个问题,皇上为什么会突然提到那批矿藏?”

    苏婼答道:“太子年前奉旨监管各地矿藏,日前收到来自蜀中知府刘淮的奏折,奏折上说在蜀地境内发现了几座藏在深山之中的铜铁矿,而这几座矿都有曾被开采勘测的痕迹,但是又被罩上了封土,封土之下有朝廷的铭文。

    “太子觉得奇怪,就禀报了皇上。正好韩世子又前往禀报宁氏关于常蔚持有虎符的供词,皇上就召镇国公入宫,讲出太祖在位时曾经有过一批铜铁矿从现有的矿藏名单中被剔除,然后又说出太祖皇帝曾在王江两家之外还赐与了一枚护国铁券给朝臣的秘密。”

    苏绶在她的讲述里凝起眉来。“皇上是让太子监管矿藏在先,还是发现还有一枚铁券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