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夫人:“……”
看着赏南无畏的表情,香夫人想的是:这枚小炮弹自爆了。
香夫人手忙脚乱的从包里掏出一瓶香水,抓住赏南的肩膀,对着他就是一顿猛喷,脖子,耳后,手腕,胸前,背后,甚至头发上。
玫瑰花和香根草的味道瞬间包裹了赏南,赏南本来就头晕,香夫人的这么一系列操作,让她以为自己被泡进了香水瓶子里,他眼前天旋地转,“太香了。”
香夫人再次凑近赏南嗅了嗅,她不知道能不能蒙混过关,反正她是闻不到酒精的味道了。
“陆家的规矩,未成年不能饮酒,”香夫人甚至都忘了看戏,“那米酒居然是葡萄酒做的,难怪那么好喝……跑题了,我是想说,我们可能会受罚。”
“这么严格?”赏南表情一呆。
“不过少爷那么心疼你,估计不会罚你,我就说不定了。”
“放心,我到时候就说是我自己偷偷喝的,”赏南虽然头晕,可脑子还是清醒的,只是嘴巴偶尔会不受控,“话说,陆家的家规是我哥定的吗?”
香夫人觉得这没什么不可以说的,赏南不仅已经知道了她和陆绅最大的秘密,还在今晚成为了偷喝酒的盟友,她回答说:“最开始的那版是少爷定下来的,最严重的后果也只是被陆家赶出去,但少爷死后,陆家后任的家主对家规慢慢作出了很多修改,很多有违人性的地方,比如一开始,家族中的女性没有资格参与家族产业的任何工作,还有要求每名嫁到陆家来的女性起码要产下两个孩子,诸如此类,还有很多很多。”
“现在陆荔和陆琪可为什么能参加继承人的选拔?”
香夫人:“是陆荔小姐自己向陆萧争取的,少爷在背后略微推了一把。”
陆荔是一个很莽撞胆大的女生。
“陆荔小姐说,不让她和陆琪可小姐一起选拔,她就给大家下老鼠药。”香夫人的表情一言难尽,“陆萧本想将她扭送出国,但被少爷偷偷拦下来了,并且……让人在大家的晚餐加了泻药,陆萧当夜吓得丢了魂,就答应了。”
赏南有些好奇,“我哥为什么不直接帮陆荔?”
香夫人看着赏南的脸红扑扑的,没忍住,伸手掐了一把,“权利要靠自己争取,如果是靠别人给予的,那就仍然不平等。”
赏南想了会儿,说道:“如果是我哥管理陆家,陆家会发展得比现在还要好,对吗?”
香夫人说:“那陆家将富可敌国。”
后面的戏,赏南没太认真看,也可以说是完全没看进去,他不仅惋惜陆绅的死亡,也为此感到痛心。陆绅是非常典型的达则兼济天下,却因为陆家那些人的私欲和贪婪死得悄无声息。
为了维持陆家的繁荣,他们杀掉了陆绅,他们以后还将杀掉他无数次,陆绅的尸骨,是他们眼中陆家最好的养分和肥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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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剧表演结束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镇长还上台即兴为大家演唱了一曲,赏南听完觉得更头晕了。
剧场里,人挤人,他们在镇长难听的歌喉里拥抱,接吻,跳舞。
也有人慢慢往门口走,场面热闹到有些失控。
在过道里行走的时候,几个小孩子从后方推搡着跑来,将赏南直接撞到了下面一排位置,他本来是由香夫人拽着帽子,香夫人怕他走丢了。
这么一撞,香夫人手里抓着的人就那么不见了。
香夫人看着底下那排位置,在人与人之间的缝隙中,她看不见赏南的身影,又被身后的观众推着往前走,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
赏南摔懵了,手指不知道被谁踩了几脚,他艰难地爬起来后才觉得痛。酒坛子居然没有碎,只是翻在了座椅上。
怕香夫人着急,赏南赶紧站起来往外走,只是他刚走了几步,他就被人抓住肩膀,隔着衣服,那只手几乎掐进了他的肉里,他被往后拖了几步,踉跄着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赏南惊慌地扭头去看,身后的人比他高了大半个头,身壮头大,却还戴着面具。
[14:趁乱,打劫的。]
果不其然,在14告知赏南以后,那人沉着嗓子开口了,“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你敢叫一声,我就直接把刀从你的后背捅进去。”
赏南头昏昏沉沉的想,他有个屁的钱,到了陆家,他就没见过钱,他连手机都没有,说起手机,赏南恍然想起自己身上的呼叫机,他被拖着往后走,对方也没注意到,他便小心翼翼地想把呼叫机掏出来,随便按一个按键,都会得救。
可惜人太多了,不知道是谁撞了一下赏南的手肘,已经被掏出一半的呼叫机掉在了地上,呼叫机从手中脱离出去的那刹那,赏南眼前一黑。
赏南绝望地想,那就祈祷谁能一脚踩在按键上边,随便哪个都行。
这剧场有些年份了,面积够大,奇奇怪怪的小角落也非常多,赏南被拖到了一个废弃的仓库,里边很多已经积了灰的表演服。
对方显然也松了口气,他面具底下的眼珠子转了转,凶恶地瞪着赏南,“给钱。”
赏南:“我没钱。”
“你放屁!”壮汉的眼神更加凶恶了。
他手里的短刀刀锋折射出寒光,手没抖,声音也没抖,赏南想,打劫想必已经是他的工作了。
赏南把自己的口袋都翻了出来,“真的没钱。”
壮汉似乎也没想到明明看起来富得流油的少年,居然身无分文,他的表情和身体出现了明显的僵化。
直到他瞥见了赏南手腕上的银镯子,在赏南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直接捏着赏南的手腕把镯子给扯了下来。
在看见镯子上面那颗蓝宝石以后,壮汉眼里流露出震惊与贪婪,看来今天不是空手而返,今天应该是大丰收才对——这镯子是银的,不值钱,但上面这颗宝石,起码也能卖好几万吧,今年一年都能不干活了。
壮汉眼底的喜色藏都藏不住,他将镯子收在了口袋里,动作一顿,低头看着眼前的少年,“还有没有?都给我。”
“没有了。”赏南本想反抗反抗,但看着对方这块头,估计一拳能把自己的头都打掉,就打消了反抗的念头。
被抢走的镯子是陆绅送给他的,是第一份礼物,赏南眼神细细地描绘着眼前这个人,打算等自己安全以后,再来找出这个人。
[14:不用记,这是镇子上的屠夫,姓张,爱好是喝酒赌博。]
屠夫不信赏南的,因为刚刚他也说自己没有钱,可手上却有这种好东西,他要扒光对方的衣服,好好检查,富人比狐狸都要狡猾奸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