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南捏了把童喜肚子上的肉,“我不喜欢班花,但你如果不减肥,你也别想。”
和班花站在一起的童喜,像一头狗熊。
老师们办理手续的速度很快,队伍虽然长,天气也够热,但听着童喜为了讨倪婷开心,时不时冒出的句子,赏南觉得等待的时间也不那么难捱。
轮到倪婷的时候,老师看了眼她的成绩单,“怎么回事啊这?”
倪婷只说是出了点意外。
而轮到赏南和童喜的时候,老师只语重心长地说:“眼光别太高,量力而行,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无愧于心就行了。”
接着,他们去后勤处领了校服,让报尺码的时候,童喜看了看倪婷,紧张地说:“xl。”
赏南抱着自己l尺码的校服,无奈地看着童喜。
负责发放校服的老师扒了扒鼻梁上的眼睛,“你起码得3个x,1个x哪里够?”
童喜的脸登时就红到了脖子根。
只不过在看见倪婷捂嘴笑的时候,他又觉得值了。
走出校门,倪婷指了指左边,“我住那边,跟你们好像不同路。”
童喜:“你也是租的?”
“不是,”倪婷摇了摇头,“我爸爸给我在这边买了一套小房子供我复读住。”
看着倪婷离去,童喜感叹了一句,“班花家里可真有钱啊。”
赏南拉着童喜往回走,“你和她差距也没那么大,除了长相比人家差点,成绩比人家差点……”
“别说了,我都知道,我会减肥的,今晚我不吃饭了。”
“……”有点悬。
回到小区的时间是正午,走在路上,跟走在烧烤架上似的,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楼底下却还有一群老头儿老太太在打麻将下象棋,他们在楼底下搭了个建议遮阴棚,正好挨着小卖部,摆了几张桌子椅子,穿着凉衫,扇着蒲扇,吃着西瓜,别提有多惬意了。
童喜钻进遮阴棚里,从他们的桌子空中间踏过去,弯腰在冰柜里找冰柜的时候,一群老头儿老太太大声地讨论起来。
“嚯,这块头,一顿怕是要吃两斤米。”
“还得长,男生要长到二十岁。”
老太太摸着麻将,裂开没什么牙齿的嘴,“长到七老八十~”
赏南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知道这些老头儿老太太在小区里扮演着什么角色,有人吵架的时候,他们就是观众和传播者,有什么福利的时候,他们就是投机者,总之,一个小区里谁家出了什么事儿,那家人自己可能都还不晓得,他们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已经晓得了。
“喏,给你。”童喜揣给赏南一根,他自己两根。
赏南撕开包装,“你不是减肥吗?”
童喜:“我晚上不吃饭啊。”
“……”
“你先上去,我在下边看会他们打牌,挺有意思的。”赏南举着冰棍,为了逼真,他还找了个空椅子坐下。
童喜也没多想,天太热了,热得他脑门疼,“行吧你看,我先上去了,你看会就回来啊,我们还要刷卷子。”
“好。”
童喜上楼后,赏南还真就认真地看了会儿老太太打牌,打完一把,老太太收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旁边坐了个学生,她没有什么牙齿,嘴巴是瘪的,说话却利索清晰,“看什么看?”
赏南抿唇一笑,“感觉打牌很有意思,想学习一下。”
几个老太太争先恐后教育他。
红碎花短衫老太:“学什么学,你现在主要是学习。”
白蓝碎花短衫老太:“你们考试难道考打牌?”
黑短衫老太:“你哪家的,以前怎么没见过?”
“楼上301的租户。”
黑短衫老太反应最快,“老李家嘛,他家房子装得不错,你多少钱租的?”
虽然这不是赏南想听到的答案,但赏南还是照实回答了,“快四千。”
“不错,划算,老李家一家都是厚道人,”白蓝短衫老太说,“他们对那个外甥都那么好,可惜他外甥身体不好,从十二三岁开始就一直看病吃药,老李家夫妻俩把好的房间都给他住了,自己儿子住仓库,但就这样,那外甥还是没留住。”
赏南咬了一口冰棍,觉得她们说的和自己昨晚想象的,有些出入。
江鲫的小姨小姨夫没有虐待他,甚至对他比对自己的亲儿子还要好。
“是啊是啊,”黑短衫老太从椅子上给自己点了支烟,一边摸牌一边说,“老李家那外甥,要我说,是真不像话……”她没说完,指了指赏南,“跟你长差不多好看,但看着比你还要乖,其实就是个混账,从高一开始,就在学校打架斗殴,三天两头请家长,成绩一落千丈,老李家不知道给他擦了多少屁股,给学校说了多少好话,我要是他小姨,早不管他死活了。”
赏南:这么说,江鲫还是个叛逆少年?
可草稿纸上那些全对的题目,又怎么解释呢?
红碎花老太摇摇头,“那孩子一开始来的时候还算听话,就是太内向,听他小姨说是从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估计是在这儿啊,被花花世界哟,迷了眼睛,就跟你那死鬼老头子一样。”她后边的话显然是对黑短衫老太说的。
黑短衫老太狠狠啐了对方一口,“呸,你放什么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