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触手的话,我可以永远用人类的样子和你在一起,永远不把我的触手露出来。”
这是情书的最后一句话,触手是章鱼引以为傲的武器,沟通工具……但佑茗却说,他可以永远不露出触手。
赏南把情书慢慢叠好,放进了信封,清了清嗓子,“我同意你的交往请求,不过我们最好是在成年以后再在一起,早恋会让老师和父母担心,但是……”他的话锋一转顿时就让佑茗紧张起来,赏南很了解对方,即使表情变化细微,他也能看见佑茗的腮绷得很紧,显然是在咬牙了
于是,赏南继续说:“但是,你不用在我面前刻意掩饰自己,我们怎么舒服怎么相处,我不用你为我牺牲什么,我也不怎么害怕你的触手。”
佑茗是写情书的人,最后却比看情书的人更开心。
“那我今晚能和你睡吗?”佑茗一边说,一边已经爬上了赏南的床。
说不能好像已经晚了。
躺在床上后,被子底下的物体莫名变得巨大,赏南小腿碰到了一团什么冰凉的东西,他往床边一缩,掀开被子,果不其然,一截触手正在往自己的小腿方向蠕动。
算了,和一只章鱼计较什么。
赏南直接把小腿往触手上面一搭,那截触手肯定有短暂的愣神,但反应过来之后,它慢慢就将赏南的小腿圈进了。
睡得朦胧时,赏南小腿轻轻蹬了一下,没蹬掉,只得含糊不清地开口,“不许脱我裤子。”
雨仍旧未停,雨势已经和暑假那晚的雨一样,宿舍里的场景也和那晚在家中房间里的场景差不多,赏南都是在佑茗触手的包围中睡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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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高二,赏南和佑茗就开始陆陆续续参加一些同学的成人礼了,高三时受邀参加的成人礼就更多,周六周日几乎没有闲下来的。
读书时,老师同学以及同学家长的厚待,总是看在学生成绩和学生家境的面子上。
张心心在小城吃得开,在首都自然也吃得开,更何况,她去首都是带了不少资产的,她的美容院本就呼声很高,从不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替代药品正装,她又喜欢潜心研究这些,每每国外有了什么新技术,她觉得不错就往国内搬。
她也兑现了自己的诺言,将郊区的那套房子换成了不再远离市区的独栋别墅,并且拖家带口地落了户,李蔓清和佑茗的户口她也顺便解决了,赏南实在是佩服她,也不知道她这些年在首都挣了多少钱,认识了多少人。
赏英树也一样,在小城时,他还有灵感枯竭的时候,或许是和首都的气场合得来,他人将至中年,灵感反而更甚年轻时,客源自然越来越多,价格也随着市场一路飙升。
除了参加这成人礼那宴会,赏南和佑茗还要面临择校的问题,国内大学,按照他俩的成绩,自然是随便上,张心心的意思则是,去最好的大学,感受不一样的教育环境和世界。
那还择什么,直接奔1就行了。
而佑茗的成人礼,李蔓清和张心心都说要在最好的酒店包最贵的厅,请赏英树设计会场,提前三个月组建会场,请专人设计请柬……
佑茗感谢了两位热情的长辈,他说不办成人礼,全家一起吃个饭就行了。
赏南在旁边小声说:“和谁全家呢你。”
佑茗坚持不办,大人也不好强硬要求,但在佑茗生日当天,他仍旧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礼物,甚至还有同学家长特意为他准备了礼物。
赏南知道那些人为什么那么重视佑茗,李蔓清只是一个小股东,领着分红,这样的身份,怎么也不够让那些大佬屈尊来结交,让他们放下身段的最主要的原因是李蔓清在半年前已经和首都一个官职相当高的官员订婚。
那段时间,李蔓清分外焦虑,佑茗倒显得无所谓,他越长大,就对除了赏南以外地人越加冷漠。
但最后还是订婚了,那个男人也不年轻了,结过婚,但没有子女,他看起来十分喜欢李蔓清经常让人来学校给佑茗送东西,佑茗照单全收。
佑茗已经不再需要父亲了,不管是好的坏的,他都不需要。
他小时候渴望被人爱,只要被人爱,那不管那个人是谁,都无所谓。
可赏南出现后,他却觉得,不是赏南的爱,那谁的他都不要。
佑茗也并不期待自己的成人礼,他更加期待赏南的成人礼,因为在那天,他就可以开始和赏南交往的第一天。
从那天过后,他和赏南就从朋友变成了情侣。
情侣……光是想到就会令人感到兴奋的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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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佑茗后面的涨势不如赏南,他长到189之后,身高再没变过,而赏南,在饮食和运动的双重辅助下,总算长到了180 ,长到180之后,和佑茗一样,也再没长过。
成人礼那天,换完衣服,张心心和李蔓清还有赏英树,三人一人抱着一台手机对着他拍拍拍,张心心还说:“别躲别躲,我还请了专门的摄影师,保证给你拍得帅死!”
李蔓清看见赏南的成人礼办得如此热闹又大气,张心心砸了不少钱布置会场,她眼神中流露出些遗憾的神色,遗憾当初没有坚持给佑茗也办成人礼。
她以为佑茗或许也会感伤,接过扭头去找寻佑茗的身影时,佑茗也和她这边三个人一样,正举着手机对着小南拍拍拍。
“......”
会场已经准备就绪,邀请的客人也都陆陆续续地在入座,三个大人被主持人叫了出去。
由于是成人礼,所以几乎都是赏南的同学,和在学校不一样,成人礼上,男生都穿西装,女生都穿小礼服,早在很小的年纪,他们就掌握了上流社会的社交礼仪。
化妆师给赏南打理好发型之后,满意得不行,还是得人长得帅才行,她放下剪刀,语气欢快,“我去个洗手间。”
在她走后,赏南瘫在了椅子上,看着一旁坐着的佑茗,“如果不是张心心坚持要办,我买个蛋糕吃一块儿就行了。”
佑茗侧坐在椅子上,手肘靠着椅背,他西装的外套和领带都丢在沙发上,只穿了件白衬衫,面容清隽疏离,他已经很有大人模样了。
听着赏南抱怨,佑茗“嗯”了一声,说道:“化妆师走了。”
“昂,她去洗手间,怎么了?”赏南不明所以。
佑茗站了起来,他站起来的时候,椅子被带了一下,倒在了地上,但他却没有回头看,径直走到了赏南和化妆桌之间。
“怎么?”赏南坐在椅子上,仰头疑惑地看着佑茗,佑茗的睫毛漆黑纤长,所以眼神也连带着总是显得晦暗不清,看得人心里怵得慌。
“小南,我想亲你,”佑茗弯下腰,手掌一时不知道应该放在赏南的哪儿,他从赏南的肩膀滑到脖颈,最后才摸到下巴,下巴这个位置最合适,他轻而易举地抬起赏南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