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杨希也没有想和对方多交流的**,太暴力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忽然揍自己一顿。
那一盆油条,在赏南慢悠悠喝豆浆的时候,慢慢见了底,诧吃东西很是干净利落,大口大口喂进嘴里,让人看了胃口大开。
而诧吃完了一整盆油条,赏南连一碗豆浆都没喝完,放下勺子时,诧伸手把他面前的小半碗豆浆也给喝了。
往嘴里塞着面条的杨希快速咽下,看向赏南,“老板,他这么能吃,你确定要养他吗?这一个月生活费没有一万块下不来吧,你给他喝稀饭算了,五斤米能熬一大桶。”
“既然养了当然要负责,”赏南笑着,“我没想过抛弃他。”
杨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觉得老板不像是在说人,像是在说猫啊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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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子挂上,照片有没有都没关系。”杨希在抽屉里拿了一个没照片只有红色背景页的工作牌丢给站在旁边的诧,诧低头看了眼,手都没伸出来,工作牌撞上他的胸腔,直接掉在了地上。
赏南拿着登记表,听见声音,抬起头来。
他用笔示意了一下,“戴上。”
诧才从兜里抽出手,弯腰把工作牌捡起来,低头戴在了脖子上。
发现自己说话完全不管用的杨希:“……”
诧现在也做不了什么要和客人进行沟通的工作,不管是收银还是给客人拿吃的喝的,或者找他们需要的书籍,他全都做不了。
赏南就给他一根抹布,让他在店里打扫卫生,看见脏的地方就擦一擦,被翻乱的书整理好,碰见客人提要求让他来找自己。
诧虽然一直生活在人类社会中,但是却又一直游离在社会边缘,他从未真正融入进去,实际上,融入社会也不是他必须要做的,甚至不是每个人类必须要做的。
可他是诧,他对在社会上生存最基本的规则都不清楚,如果他不是怪物,早死千八百回了。
从人类那里得来的黑化值,也该还回人类那里去才对。
杨希点了几杯加冰的杨枝甘露,赏南身体不好,他给点的温热,赏南喝了一口,被甜腻的味道弄得皱眉,他不喜欢太甜的食物。
“小诧,老板不爱喝甜的,给你。”杨希朝蹲在窗户边上一板一眼擦柜子的男生招手。
诧扭头看向收银台的方向。
冬天的空气虽然是冷的,可日光却明媚灿烂,落在诧的脸上,鼻梁骨都快半透明了,像一截冰。
他走到赏南旁边,从杨希手中接过那杯只喝了一口的东西,他能辨别出不同人类的味道,这的确是赏南喝过的。
他嗅了嗅,才低头就着吸管喝。
在这之前,他没喝过味道这么奇怪的东西,甜的,酸的,香的,他蹙着眉头,赏南凑过去,“不喜欢喝?”
诧一边喝一边点头。
杨希觉得他怪可怜的,估计是没喝过,就自己拿了一杯,剩下的都推给了诧,“你都喝了吧,反正点的有多。”
诧喝冰奶茶的时候,眉头松散开。
几个穿制服的男女进入店内,赏南走过去,走在最前面的女人立刻漾开笑容,“小南,我们来是跟你说一声,赵老头的葬礼由我们街道办承办了,就在他住的地方,你明天晚上要是有时间,可以去看看。”
“听人说,还是你发现的赵老头尸体,唉,要是可以早点发现就好了。”副主任脸上罩上一层阴霾。
赏南安慰着她。
诧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一边嚼着嘴里的椰果,一边盯着来人看,他和那女人的眼神撞上。
副主任视线滑到少年胸前的工作牌上,看向赏南,“招了新员工?你按颜值招的?”
“新员工?”赏南回头看见了诧,了然后,他和副主任说道,“不是什么新员工,我一个亲戚家的孩子,家里人都没了,现在我管他吃喝,他在我这儿打工。”
“这样啊,这孩子面相看起来可不是个好相处的,”副主任忽然凑近赏南耳边,神神叨叨说,“我最近在研究面相,这面相,给你带来的麻烦可能不少哟。”
听见副主任说的,赏南不仅面上笑,心底也在笑,刚领回家就去给他擦屁股,赔了八万五千块出去,能不是麻烦吗?
“没办法,摊上了。”赏南摊手。
“你呀,烂好心。”副主任从后头人手里拿了一袋子过来,放到收银台上,“我妈煮的盐花生,煮多了,给你分点儿。”
“不用送了,我还得去下一家。”
赏南从小在这块长大,不管是各家店的老板还是附近小区的物业保安,或者街道办之类的单位,都看在赏南父母早亡的份上,对他或多或少多照顾一些。
看着一行人去了下一家,杨希抱着杯奶茶,一脸的怅然,“以后再也不吃不着肉那么多的烧饼了。”
“你说那些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一个卖烧饼的老头儿他能有多少钱?还给人打死了,杀千刀,我早上听我妈说的时候,还以为我妈没睡醒呢。”杨希随手从旁边书架上抽了本书,“鼻……我还是更喜欢看推理类的,上次看这本把我给膈应死了。”他将书塞回去。
赏南没理杨希,他回过头,“你明天晚上跟我一块儿去葬礼吧。”
诧咽下嘴里一直没嚼碎的东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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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是什么?”诧穿上黑色的高领毛衣,他脸小,哪怕毛衣将脖子给裹住,也显得俊秀精神,一点儿都不显得笨重呆板。
赏南把买的加绒夹克递给他,“给死了的人举行的欢送仪式。”
诧走在赏南的旁边,赏南在花店抱了一小束白色的菊花,花店老板着急忙慌地也跟了上来,“走走走,我们一块儿去。”
花店老板拽着赏南的手臂,诧下意识就想伸手去推开对方,赏南早预料到了似的,先一步和花店老板拉开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