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要害我?”曲筝还是不解,“可是,我们已——经——和——离——了”后几个字曲筝挤豆子似的一字一顿的蹦出来,因为说到一半她就意识到谢衍话里有话。
虽然他们已经和离,但谢衍却一直没有放手。
陆秋云定是从这里咂摸出什么,才在这一世想要害她。
谢衍见曲筝从一脸无辜变成垂下了睫,就知道自己不需要再解释什么。
看着她极力掩饰委屈的模样,心里那股子负疚感越来越浓烈,“文情的事,我真的很抱歉,不知道做什么才能弥补对你的伤害。”
曲筝心里想的是,不需要任何弥补,以后两人各过各的,相忘于尘世最好。
但考虑到他现在身心脆弱,曲筝非但没将心里的话说出口,反而劝慰他道,“公爷不必自责,所谓人心难测,文情又善于隐藏情绪,即便每日和你在一起,你也不可能知道他的全部心思,再者自小无父无母的人最是缺爱,为此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在所难免,你没必要把他性格中必然会出现的错误揽到自己身上。”
曲筝语罢,抬睫见谢衍正目光炯亮的看着她,一错都不错的,有点灼人。
她刚抬起的眼睫复又垂下。
谢衍轻滚了一下喉结,声音里堵了一股浓的化不开的柔情,“曲筝筝,谢谢你的安慰。”
他有清醒的头脑和强大的心脏,一直认为自己不需要任何的慰藉,没想到她今日这短短的一段话,温风细雨般抚平了他心里的皱褶。
这就是俗世之人穷其一生都在追寻另一半的原因吧,自己想不开的时候,有个人可以在旁边劝慰开导。
他细细回味她刚才那些话,苍白的面色恢复一些血色。
曲筝见谢衍从自责的情绪里走出来,趁着文童送药进来的时间,退了出来。
谢衍服完药,安静的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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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谢衍依旧在寅时醒来,刚走出门,就看见吴常候在外面。
见谢衍出来,吴常拱手一礼,单膝跪下,“公爷赎罪,陆秋云跑了。”
谢衍先扶吴常起来,目光森冷,“我倒是小看了她,没想到她一个女子警觉性这么高。”
吴常道,“应该是她和文情约定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文情没去,她就猜到事情败露,立刻逃了。”
如果没有这点胆识和谋略,她当初也不可能自导自演了一出被逼出走边关的戏码。
吴常不理解的是,“为了虚无缥缈的情爱,费尽心机,值得么?”
若在以前,谢衍必然斩钉截铁的说不值得,可如今他却出奇的沉默了。
吴常见谢衍没接话,瞟了他一眼,继续刚才的话头,“我在雪地里找到了陆秋云马车回城的痕迹,一路追过去,发现她的马车最后停在酒仙楼。”
谢衍眸光一聚,“醉仙楼?她去那里做什么?”
吴常摇头,“暂时还没查到,不过我已经在醉仙楼里外布置了人手,一有消息立时来禀告。”
谢衍拍了拍吴常的肩膀,“你做的很好。”继而目光一戾,“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把她抓出来。”
既然这一世文情害曲筝是她怂恿,那么上一世文情假冒自己说的那些话,肯定和她拖不了关系,谢衍怎会放了她?
吴常拱手领命,而后又问,“公爷打算如何处置文情?”
吴常话音刚落,就感觉身边的气压猛的一低。
谢衍棱角分明的五官在皑皑积雪的映照下,发着冷白的光,声音也像淬了冰雪,“先关进公主府的水牢,看着不能让他自.尽。”
谢衍昨晚捏碎了他的下颚骨就是防止他咬舌自尽。
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
谢衍要让他回忆起前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孽,然后前世今生的帐一起算。
至于陆秋云,如果前世真是她怂恿了文情,就算她是女子,他也不会客气。
良久,谢衍收起一身的戾气,朝曲筝所在的房间看了一眼,吩咐吴常,“你留下来保护她。”
说完,带着杨副官去了军库。
曲筝醒来的时候,天已经粉亮,她简单的匀面挽髻后,出门,看见吴常柱子似的站在门外。
她不禁笑了,“怎么,谢衍今日不用你了。”
吴常低下头,“大小姐都知道了。”
曲筝眉尾一翘,“你做的这么明显,但凡长了眼睛都能知道。”
吴常面色一变,噗通一声跪下,“我绝对没有背叛大小姐的心思,帮公爷做的那几件事,也都是为了大小姐。”
曲筝相信吴常的忠诚,昨夜的事若不是他,自己可能遇害了。
但她还是有点介意他游移在自己和谢衍之间,“你跟着我屈才了。”
吴常跟着她是为了报恩,打心眼里敬重的永远只有谢衍一人。
吴常惶恐,“保护大小姐的安全就是最重要的事,怎会屈才?”
曲筝瞥了他一眼,没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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