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台美人 第20节(1 / 2)

将台美人 风去留声 2083 字 6个月前

又有人插嘴道, “可不是!马上便要秋闱了, 等到时候放了榜, 那我们阿婵还是做官夫人的命呢!一辈子那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之前从不上门的乡亲邻里都来了,小小的苏家如今也算是门庭若市,周围全是一片艳羡的祝贺声,或真心或巴结。苏婵微笑地抚摸着嫁衣上展翅盘旋的凤凰,偶尔客气地回几句话。

    如今整个西里皆在见证着她的婚事,她多么想母亲的在天之灵能够看到这一切,只要有母亲和阿爹两个人见证,那便尽够了。

    她多么想让母亲知道,她嫁给了一个从小便仰慕的人。

    这一阵子所有的一切都向她扑面而来,邻里的祝贺到访……李家的婚书聘礼……还有李怀玉。

    他如今正在安心备考,准备不日后的秋闱,等过了秋闱之后,两人便正式成婚。周围的一切仿佛是风,而她是被风吹上天的那片云。

    就怕哪天风大,不要将她给刮下来。

    .

    在李家操办聘礼的时候,李怀玉每一天都在争分夺秒的读书。

    这是他用自己的前程换来的亲事,他必须要在秋闱一击即中,给所有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如今想来,这一切仍是让他觉得恍然若梦。他心心念念的女孩不久之后便会成为他的妻,他们将会一起携手到老,生生世世刻在并排的墓碑上,永远都不会分开。

    李怀玉缓缓平复着紊乱的内心,重新拿起书本,感觉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李母趴在门外,从门缝里悄悄看着李怀玉奋笔疾书,颇为欣慰地点头。

    如今他每日刻苦读书,李母这些日子以来操办婚事又累又烦的心情也得到了莫大的缓解。只要能够让怀玉专心读书,这点不舒服又算得了什么,她就算心里再不情愿,表面上也得把功夫给做足了。

    她趁着出门采买聘礼的机会,悄悄去了几个人牙子那打听了打听,心里大约有了数。等到怀玉中了秋闱进京赶考之后,她便第一时间把苏婵给发卖了。

    反正婚书做不的真,到时候苏大要是来纠缠,天高皇帝远的,他也投告无门。

    季云天在县衙里当差,也不知从哪里听到了李怀玉和苏婵即将成亲的消息。

    想那李怀玉还真是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运,不仅学业有成,还马上要迎娶漂亮的美娇娘。季云天想想那苏婵一颦一笑的样子,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

    他虽娶妻,但家中妻子彪悍如虎,他也不敢生出什么纳妾的心思,但是一想到苏婵要嫁给李怀玉,他就浑身不舒服。

    季云天心烦意乱,整理着架上的案卷,无意间翻出了黄四的案卷。

    原来是黄四死了之后,黄大思前想后,又去县衙把他的死报了案。整个西塘县统管着大大小小的村镇,西里镇则是直接受县衙管辖。

    虽是报了案,案子却仍是不了了之的无头案,被下头的人随意束之高阁了。季云天随意翻了翻,这黄四之前得罪的人还真是不少,竟然和李怀玉也有过节。

    据说两人发生过一次争吵,之后黄四几天之后便莫名其妙死了。

    季云天合上了案卷,神色若有所思。

    .

    白云过隙,日子又悄无声息地溜走。

    几个月以来李怀玉一直沉浸在学海中,一转眼便到了秋闱。

    他在考院里待了九天九夜,等到试题全部考完,考院的门打开的那一刻,李母和李怀素正站在人群里等待着他,一脸的焦急与张望。

    一看见李怀玉出来,李母拉着李怀素第一时间凑上前,“怎么样啊我儿?可有把握?”

    “放心吧母亲。”李怀玉胸有成竹道。他在人群中不动声色地掠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那一抹心心念念的倩影,眼中划过一丝失落。

    不过想想也是,两人如今还无名分,于情于理,她都没有来看他的必要。

    李怀玉很快便释怀,对李母笑道,“好了母亲,如今我已经考完秋闱,我和阿婵的亲事……也该提上日子了。”

    李母的笑僵了一僵。

    她神色恢复如常,随即点头,“是啊是啊,你说的没错。如今你一身轻松,是该好好选一个黄道吉日,准备一下你们的婚事了。”

    三人有说有笑地离去。苏婵默默从角落里走出来,久久望向李怀玉的背影,眼眶微微湿润。

    她擦了擦眼角,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去,与三人背道而驰。

    他这么刻苦,这么聪明,他一定会考中的。

    一定会。

    .

    大帐内。高行修垂眸看着手中纸条,烛火映着他阴沉漠然的一张脸。

    周奉年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不敢说一句话。

    他觉得将军自打来到江南之后,心情便变得极为不好,隔几日便要与杜齐传信,也不知道在打探些什么。

    他虽不清楚,但他能敏锐地感觉到,将军每次看到新的纸条时,表情就会更难看上几分。

    高行修沉默地看完,将纸条随手丢进了烛台。

    脆弱的纸张打着卷,很快在猛烈的火焰中烧成了灰烬。他盯着那一星半点的灰烬轻烟,像是在喃喃自语,“你说,世上怎么有这么蠢的人,自己入了虎狼窝,竟然还一门心思往里跳。”

    周奉年听得云里雾里,“将军在说谁?”

    高行修盯着幽幽烛火,冷笑道,“当真是蠢不可及。就凭她那点斤两,还想做那有情饮水饱的美梦。”

    “所嫁非良家,所托非善终……你说本将军去把她敲醒,算不算的上是救她于水火?”

    周奉年:“……”

    高行修想了想,冷笑一声,又缓缓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