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被逼考科举 第139节(2 / 2)

    闻山长追问道:“现在能吃饱穿暖了?”

    程子安老实道:“不一定,争取吧。不过老师,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你要有心里准备,不能一蹴而就啊!”

    闻山长白了他一眼,道:“十年,我不一定活得了这么久。不过无妨,还有闻绪,闻承,子子孙孙传承下去,闻氏就扎根在此了。”

    程子安认真问道:“老师,你可问过大师兄,闻承他们可愿意?”

    闻山长沉下脸,道:“闻氏既然享受了权势,拿了百姓供奉的俸禄,该还回去,回报他们一二。他们要是不愿意,就不配做闻氏人!”

    作者有话说:

    第136章 136 一百三十六章

    ◎无◎

    云州府的宅邸便宜, 崔素娘寻了一间五进的院落,宅邸半新,屋子里家什齐备, 一个月的赁金也不过十两银子, 比起京城的价钱自是天壤之别。

    屋子里收拾得一尘不染,连油盐酱醋都已经准备妥当。眼下天气还冷得很, 炕烧得暖烘烘, 闻山长进屋就满意不已, 道:“这里还不错,时辰尚早,子安,我们去府学走动走动。”

    林老夫人指着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色,淬道:“都快天黑了, 云州府不比京城的天气,冷得很,你一把老骨头,歇一歇再去。”

    闻山长绷着脸生闷气, 倒是闻绪难得道:“阿娘,阿爹不放心, 我陪着他一起去, 阿娘放心就是。”

    徐氏与崔素娘在一边说话,闻言忙起身去拿外氅,拉过端坐在那里的闻承道:“阿承你也去, 以后你要去上学, 早些认路也好。”

    闻承与闻绪生得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脾性也像, 听到徐氏发话, 便起身默默跟在了闻绪身后。

    林老夫人不稀得看几人,走过去与崔素娘说话了。

    程子安忍着笑,赶紧去吩咐备马车,闻山长在后面喊道:“就骡车,我们带来的马车,马都卖掉,换骡子。”

    程子安劝道:“老师,你们的马在京城买得贵,在云州府卖得便宜。而骡子在云州府反倒卖得与京城差不离,这一买一卖,要亏掉不少银子,还是留着吧。”

    京城权贵富绅多,买马的人多,马向来卖得贵。而云州府只有府衙官员与大户人家用得起马,马卖得便宜不说,还不好卖。倒是比马便宜的骡子,买的人多一些。

    从骡马市的方面来看,就能大致知晓云州府的现状。

    闻山长稍微沉吟了下,道:“那罢了。唉,我走了大周的十余个州府,云州府的穷困,算是数一数二,比明州府要差远了。”

    程子安笑道:“既然老师已经知晓,那我就放心了,等下看到府学,不会骂我骗你。”

    闻山长虽嫌弃程子安敢吓唬他,等他到了府学时,还是大开眼界。

    府学占地约莫有三亩左右,学舍与课室的院落半旧。与明州府不同,全属于官学,并未开设蒙童班。

    眼下全府学共有学生三十七人,分为两个班上课,加上被教谕罢免成夫子的万夫子,授课夫子共计十人。

    闻山长指着空置的课室,问道:“竟没人前来读书?!”

    程子安苦笑道:“老师,府学学生算多了,如原来的党山县,连县学都没有,因为没生员。底下的村子,好几个村才有一个私塾,私塾要束脩,笔墨纸砚,他们花不起,认得几个字就不再读了。村子没人继续进学,县学只靠着稍微富裕些的人家子弟去读,满打满算就那么几人。县学的夫子也不过尔尔,真有钱的,干脆将子弟送入府学读书。府学的学生,已经涵盖了底下县的生员。”

    闻绪与闻承在一旁听着,两人看上去一脸茫然。尤其是闻承,悄然朝闻绪靠近,嘴角下撇,仿佛要哭了。

    眼下府学正值下学的时候,从课室出来的学生,无论精神面貌,还是年纪,与他在京城的学堂上学时,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学生们好些都到了蓄须的年岁,他们裹着厚厚的衣袍,袖手躬身三三两两经过。

    闻山长叹了口气,道:“穷,读不起书。读不了书,只会更穷,好比是老驴拉磨,转圈打转挣脱不出来了。”

    程子安还有些打算,道:“老师,我们回去再聊。”

    闻山长点点头,一行人回到了宅子。晚饭已经备好,崔素娘与徐氏帮着安排上菜,大家熟不拘礼,共坐一桌热热闹闹用了饭。

    饭后略坐了一会,林老夫人累了,徐氏与崔婉娘陪着她回院子去歇息,闻承懂事地回了自己屋子去温书。

    闻山长与程子安程箴闻绪几人去了书房,长山送了茶水进屋,程子安上下打量着他,笑道:“长山,恭喜恭喜。上次我没在京城,没能吃你的喜酒,等你当爹的时候,喜蛋可不能少了我一份。”

    长山已经脱籍,娶了原来邻居自小认识的姑娘,妻子如今在林老夫人身边做事,夫妻两人一起到了云州。

    两人在明州府学的时候就熟,成亲时,程子安托闻山长给了他一份贺礼。

    长山躬身道谢,打趣道:“我的喜酒程知府外放在外,吃不上。程知府的喜酒,我无论如何都会赶来。”

    程子安白了他一眼,道:“长山变坏了。”

    长山赶忙放下茶水退了出去,程子安见闻山长与闻绪都一并看着他,不禁摸了摸脸,道:“我脸上开花了?”

    闻绪难得笑起来,闻山长不客气道:“你都及冠了,字没取,亲事未定。正好你阿爹也在,府学的事情先放一边,先说说你的事情吧。”

    程子安怪叫:“我能有什么事情,老头儿,我没有字,都是你的错。谁叫你不给我取。”

    闻山长呵呵,抚须道:“你休想趁机转开话头,字小事一桩。无疾,你也说说看,他的亲事,你与崔娘子究竟如何考量的?”

    对于程子安的亲事,程箴与崔素娘私底下也担忧过。

    程子安一直言明,不要管他的亲事,随着他进京考科举,进入仕途,升官贬谪,一路波折不断,他除了忙得不可开交,还压力重重。

    作为父母帮不上半点忙,他们也就没再给他添麻烦,委婉推了许多上门说亲的媒婆。

    程子安的亲事未定,对于程箴与崔素娘来说,其实也是一块心事。既然闻山长已经提了起来,程箴便顺便道:“子安,你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如何打算的?

    程子安向来认为,爱太稀缺,比权势,金钱还要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