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被逼考科举 第190节(1 / 2)

晚了啊,晚了好些年!

    不过,亡羊补牢,能补救一二,就不算太坏。

    程子安以前已经与圣上商议过建码头之事,此时他大致讲了,道:“明日我会将详细的计划呈上,请圣上过目。”

    朝臣无人不知,只要是程子安提出的计划,一定有详尽的解释,没半句废话,朴实,缜密,周全。

    程子安领着户部,对户部有几个钱,他最清楚。建码头所需的银子,他早已有了打算,去向民间的富绅筹措。

    几人听罢,对程子安的心计,又有了新的认识,无不叹服。

    新律令的推出,可以说与遏制漕帮,打通海道密切相关,且环环相扣。

    漕帮倒台之后,海道要是打不通,大周的漕运就会陷入瘫痪。

    海道的快速打通,在于利。

    官府一旦参与进去,不但帮不了忙,还会拖后腿。

    因为,修建码头的利,着实太过丰厚了。

    新律令的推出,官员敢伸手,杀一儆百,想要完全杜绝不大可能,至少能震慑住七七八八。

    再加之修建放给民间,官府与参与进来的商户互相牵制,商户想要早些见到利,无需朝廷担心,他们自己都会加快进度。

    圣上再看向吏部萧尚书:“今年新科进士,吏部的安排,你要先多加考量,如何派官,要经过与政事堂的商议之后再定。”

    萧尚书心中苦不堪言,面上不显,嘴里恭敬应是。

    新科进士近两百人,要是每个差使都要与政事堂商议,不但他这个尚书要忙死,而且他的权势,等于被削弱了。

    萧尚书目光从王相与何相身上扫过,脑中顿时灵光一闪,道:“圣上,政事堂如今只余王相与何相,臣恐两位相爷忙不过来。”

    圣上垂下眼皮,唔了声,道:“你且先去安排,王相与何相他们自信会妥善安排手上的差使。”

    王相与何相见状,齐齐起身应下,萧尚书摸不透圣上的打算与安排,只能先勉强跟着应诺。

    略微说了几句话之后,众人起身告退。何相拉住程子安走在了最后,凑过来低声问道:“程尚书,先前圣上的意思,你听见没有?”

    程子安不与何相兜圈子,轻轻点头道:“我听见了。”

    何相顿了下,皱眉道:“那你以为,圣上是何意?政事堂如今只剩下我与王相两人,圣上究竟有意谁为相?”

    程子安笑道:“政事堂有你们两位,已经足够了。”

    大周看似疆土广阔,总的来说太过落后,朝臣加上百官胥吏,几个皇子还要参与进来,已经是冗官冗兵的状态,政事堂两个相爷,已经足以应付眼下大周的格局。

    政事堂添加相爷之事,圣上早已与程子安提过,他提出了冗官的现状,言外之意,政事堂无需再添加人。

    相权会分君权,圣上当然乐意见到多几个相爷,分散相权。

    但是,相爷过多,也会造成君权的分散,毕竟相爷多了,意见就多。

    究竟是添人还是保留现状,圣上还未拿定主意,打算先拖延一阵,观望之后再议。

    何相摊手,道:“我反正无妨,说实话,朝堂议事,要是都与你这样,少废话,少吵架,干脆直接只说正事,政事堂哪怕只有两人,都轻松得很。”

    程子安失笑道:“人与人不同,哪能事事顺心,要求他们都一样,何相,我这里有个主意,兴许能帮到你一二,让你们能省许多事。”

    何相眼睛一亮,立刻拉住了程子安,道:“走走走,去政事堂,你给我与王相仔细说说。”

    程子安看着天色,道:“我还有许多事了,今朝我要早些回府,阿爹阿娘他们来了京城,今朝应当到了。”

    程箴与崔素娘年前去了青州府,带了阿乔与她的女儿一起离开,他们一行再回了一趟明州,因为有幼童同行,路上走得很慢。

    前些时日程子安接到了程箴的信,算着时辰,他们今天无论如何都会到京城。

    许久未见父母,程子安很是想念,他也想见到阿乔,当年那个温婉爱笑的小姑娘,如今不知被这该死的世道,折腾成了何种模样。

    何相依然紧紧拽住程子安的衣袖,笑道:“令尊令堂到京城了啊,喜事喜事,过两天我来你府上,带上好酒好菜,向两位赔罪。走走走,还早呢,不会耽误你的功夫。”

    程子安无法,被何相拽去了政事堂,王相在值房里见到他们到来,笑问道:“何相,你有什么大事,将忙得不可开交的程尚书抓了过来?”

    何相放开了程子安,振振有词地道:“程尚书是来给我们两人出法子,让我们办起事来,能轻松些,王相,你的好茶叶呢,快些拿出来招待程尚书。”

    王相怔了下,白了何相一眼,道:“是你想我的好茶叶了吧?”

    话虽如此,王相还是前去拿出了今年的新茶,亲自坐在红泥小炉边煮茶,好奇问道:“不知程尚书有甚好主意?”

    程子安难得谦虚地道:“好主意倒谈不上,拙见而已。政事堂眼下只有两位,我以为,政事堂不如制定规矩,比如议事时,先要提交要点,或者先由你们两位提出要点,只讨论要点之事,其余一概无关的闲话,皆不允许在议正事时说。且,对于所议之事,可赞成,亦可反对。反对者,要提出自己的见解与主张,合理且可施行,不能只反对。唱反调最容易不过,说句难听的话,就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非蠢即坏。”

    何相拍手称快,高兴地看着王相,道:“我觉着此举甚好,简直是太好了!朝堂上骂架打架我喜欢看,热闹嘛,比看戏还要精彩。只说废话就讨厌了,还有好些官员不说人话,不做人事,只扯着嗓子反对,让他去拿主意,他又拿不出来,拿出来的也是可笑得很,连我这个粗人都知道行不通,真不知他们是蠢,还是故意使坏!”

    王相听得无语,何相能做相爷,他粗归粗,脑子却很是灵光。他一直以粗人自称,嬉笑怒骂,比起自己对着百官,要绷着面子保持斯文爽快百倍!

    程子安的建言,王相也觉着可行,他点着头,心里却想到了另一边去。

    先前看圣上的意思,好似不准备添补相爷。莫非,圣上是将这个位置空出来,留给了程子安?

    程子安的资历,如政事堂尚浅是一回事,眼下的户部,着实离不开他。

    要是程子安此时升入政事堂,户部的革新,估计就成了一纸空谈。

    程子安叹息了声,道:“想法在于执行,再好的想法,若是执行中出了差错,结果就完全不同了。两位不是外人,我也就不瞒两位了,是我向圣上提了出来,吏部选官派官,要由两位最终拍板。吏部的权势太大,每次选官派官,没背景之人,再有出息,也休想被委以重任。履历上写着三代,祖父是谁,父亲是谁,生在名门望族,还是在地里刨食,普通寻常耕读之家,这里面的关系,实在是太大了。出生就几乎定了一辈子的事,寻常人能有几个能翻身?朝臣们随便点两人出来,拐一道两道弯,就能找出两人之间的关系。”

    他抬手,在面前缓缓,极力画了个大圆:“太大了,大得已经成了危害。我知道想要全部拨开,无异于白日做梦。我敬重两位的品性,将此事交由两位,能给那些有才的贫寒读书人,一个机会。给已经僵化的大周,带来些新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