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平昊木着脸看自己最信任的军师和姜枕溪你一言我一语。如果眼前的人不是女儿,而是儿子,他肯定已经一巴掌呼过去了。
然而姜枕溪永远知道怎么在第五平昊爆炸的边缘蹦迪。就在他终于忍不住准备打断两人的对话时,姜枕溪突然抬头问他:“父亲,袁茂典和沈淳可有交代什么?”
第五平昊摇摇头:“袁茂典不过是一枚弃子,沈淳倒是与上面有联系,但他嘴硬,也不肯交代。”
好在这并不影响他们之后的计划。
“无妨,还有监军。”许蕴遥冷不丁说道。
姜枕溪漫不经心道:“这监军来得也太慢了些,我险些都要把他忘了。皇帝打的一手如意好算盘,又想借父亲的手击退北狄,又想把父亲通敌叛国的罪名定死——他这等心思要是能正正经经用在治国理政上,何愁大雍不兴?”
第五平昊说道:“隔墙有耳,慎言。”
“父亲且放心就是。若有人过来,我自会察觉。”
反正系统有扫描的功能,谁敢来都能扫描得明明白白。
姜枕溪遥望京城的方向,说道:“仔细算算,也该速战速决了。”
许蕴遥注视着“少年”:“不知公子有何妙计?”
第五平昊也看向姜枕溪。
姜枕溪这次倒是没有卖关子:“我去北狄营地时,探查了下北狄的粮草。”她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她去的不是敌方的营地,而是皇宫里的御花园。
“我们的粮草储备是足够的,而如果北狄断了后方呢?”
姜枕溪说的方法极其常见,但是有效。唯一的问题就是——
“如何切断他们的补给?”第五平昊低头看着地图,思索道:“一队人正面迎敌,吸引北狄的注意。还有一队需绕道至后方,拦截北狄运输粮草的队伍。最关键的,深入敌腹……”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姜枕溪的声音。
“让我领队去吧,父亲。我知晓他们的粮草堆放在何处。还有,此次北狄的王子也来了,我觉得可以一箭双雕。”她一如既往地带着浅浅的微笑,也同样一如既往地不容反驳。
面对这样的女儿,第五平昊不得不再次妥协。
许蕴遥本来坚持随同姜枕溪,被她拒绝了,还给出了一个无法反驳的理由:“许先生还是留在军营中,沈淳与袁茂典需要你多加看管。其他人,我与父亲都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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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两队人整装出发,一队绕道去往敌后方,为首的是第五平昊的一个副将。姜枕溪带领的那一队人最少,但个个都是第五平昊培养出来的精锐,说是私兵都不为过。
一钩下弦月斜斜地挂在天边,月色暗淡,初春时节,边关还是寒凉的。北狄的军营中还燃着篝火,不断发出毕毕剥剥的火星爆裂声。
姜枕溪耐心地等待着。等到守夜的士兵们互相头碰头打着瞌睡,她才举起手,压低声音说:“走。”
冲天火起,火舌无情地吞噬着北狄的补给粮草。匆忙的脚步声,伴随着急促的呼喊。
“快!灭火!”
“有敌袭!全方警戒!”
“捉住那些个纵火的小人!”
“……”
趁着混乱,姜枕溪一行人向外折返。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他们的行踪,上报给北狄王子。
“图多,蒙吉……”北狄王子叫出自己的亲兵队伍,咬牙恨恨道:“随我去捉拿那几个雍朝的走狗。”
“是!”
“哒哒”的马蹄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姜枕溪耳朵动了动,听到身后越发近的动静,打了个手势,令众人停下,按照之前计划好的布置绊马索。
北狄王子才见到几个人影,还没来得及叫骂出声,突然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前倾倒,马匹倒下,他整个人也顺势跌落在地。后面的人措手不及,跟着骨碌碌摔落。姜枕溪可没打算给他们缓冲的时间,长剑出鞘,在月色下闪着寒芒。
北狄王子的反应还算迅速,就地一滚,躲过开向他刺过来的武器。他嘴上也不停歇,气势汹汹地骂道:“你们这群废物,也就只敢玩玩偷袭的把戏!哈,大雍是已经没有人了吗?居然派这么个小白脸出来……”他说这话时,舞着长/枪冲姜枕溪去,说的“小白脸”是谁也很清楚了。
“谢谢你夸我的长相,下辈子再见。”
长剑割开北狄王子的血管,姜枕溪淡淡说道。
姜枕溪带领的队伍无一重伤,最严重的也只是手臂上划开了长长一道口子。
姜枕溪吹了声口哨,又是一阵马蹄声响起,追风领着马匹过来。姜枕溪摸摸追风的头,翻身上马。
“收拾收拾,回去了。”
等监军终于蜗牛爬般到了柳州,一脸懵地发现自己的任务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他本以为第五平昊怎么着也要跟北狄耗上一段时间,届时粮草紧缺,他再及时赶到,就是军队天降的救星,还怕没有威望吗?
他想得很好,可惜姜枕溪没给他这个机会。
监军一抵达柳州,就被姜枕溪带人拿下。
玄色衣袍的“少年”说得振振有词,沈淳交代了,监军同样是被北狄插过来的人。理由也很好找,如果不是敌军的人,为什么这么晚才将粮草送到呢?
要不是沈淳清楚自己效忠的是皇帝,都要觉得姜枕溪说的太有道理了。
——北狄兵败。
捷报传到京城,听说这件事的百姓都喜笑颜开。皇帝也想高兴,可转念想到第五平昊的声望将更上一层楼,他就高兴不起来了。
“皇上,不知此次第五将军班师回朝,如何招待?”宰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