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石榴恰好端着一碗水走了进来,“陆侍妾,您醒了。”
“快去传太医。”李郴对石榴命令道。
“哦!”石榴看到李郴的神情有些急了,一碗水不知道该端出去还是先放下,她慌忙转身却还不忘碎碎念道:“太医不是说了这个时辰该醒了。”
“我没事。”她扯了扯李郴的袖子,“只是有些口渴。”
李郴这也才意识到,应当是自己过于紧张了,刚才太医署的太医已经来看过,说她无大碍,只不过有些惊惧过度。就连几时醒来都算准了。还嘱咐醒来先给她先喝些蜂蜜水润润肠,然后再喝药。
“回来吧。”李郴忙将已经要迈步往外走的石榴叫回来,刚刚正是他让人去准备的蜂蜜水。
石榴转来转去的,手里端的蜜水差点弄洒,好容易才维持住身体的平衡。
可她刚想走到床榻边去给陆侍妾喂蜜水,李郴就已经起身,本来她还以为这位骁王殿下终于有点眼力要给自己腾地方,不想他却夺过她手中的碗,重新坐回了床边。
石榴:“……”
目瞪口呆后,她郁闷得转身走了出去,看来自己在这拾翠楼简直是太多余了。
“殿下,我自己来吧!”陆微澜本想起身自己喝蜜水,却被身体的疼痛所牵动。
她也知道自己这具娇弱的身体,虽然没有大碍,但免不了一身青紫淤痕,而且前两天被琴砸的地方也没好。
“躺好。”李郴一手端着碗,一手拿了个引枕,放在陆微澜的身后。能够看出来伺候人的活儿他做起来很生疏,笨手笨脚的。
等陆微澜靠好后,他才取了一勺蜜水,亲自送到她的嘴边,目光也落在她有些发干的点点朱唇上。
昨日李郴得到消息,说有人在大理寺击鼓,承认自己杀了常玉达。
联系最近发生的种种,李郴料想定有事发生,所以想亲去大理寺一趟。
在朱雀门前,当远远看到她的马车被大力冲得老高的时候,他突然就想起不日前在福慧公主对他说过的话:你身边的人不会有一人善终。
陆微澜看着李郴复杂的表情,有些“心虚”的快速喝下他亲自喂到嘴边的水。
她虽然没有起过害他的心思,但这件事太过复杂,终究难以解释。
“咳咳……咳!”陆微澜呛到了水。
李郴紧张道:“怎么了?”
两个人此时各怀心事,一个喂水喂得不够专注,一个喝水喝得不够专注。
一直在外间的石榴忍无可忍,一个箭步冲了进来,“殿下,还是让奴婢来喂吧,陆侍妾习惯了让奴婢伺候,而且待会儿奴婢还要给她擦药,您留在这里也不太方便。”
李郴没有说什么,而是默默起身,将蜜水重新递回到石榴手中。也没有再看陆微澜一眼,直接走了出去。
直到李郴的脚步声消失,陆微澜才放松下来,轻叹了一口气,幸好他什么都没有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