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妈疼,他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被揪掉一块下来了。
“欺凌同学好玩吗?”
符朋义:“你放开我,我让我爸弄死你。”
简元白不为所动,一遍一遍的问,脸色越来越冷,符朋义的叫嚣声也越来越弱。
终于符朋义受不了不断的呛水和头皮的剧痛,咬着牙道:“不好玩,不好玩行了吧。”
简元白松开了手,符朋义像死狗一样狼狈的瘫软在地。
此时简元白才后知后觉的想起:“系统你刚刚说要让卫枕戈说出龙傲天台词是吗?”
系统:“嗯。”
简元白苦恼的蹲在被他扶起来靠在墙上的卫枕戈,“可是他好像晕过去了。”
“怎么办,要我给他做人工呼吸吗?”
他一脸纠结,像是在面临什么人生重大抉择,“可是我还是初吻啊,我初吻要留给我老婆的。”
“而且给他的话,乱那什么了吧?”
系统忍无可忍道:“刚刚浇在符朋义脸上的水有一部分是流进你脑子了吗?”
“他是发烧昏过去了,昏过去了懂吗?不是溺水。”
简元白闻言顿时伸手去碰卫枕戈的额头,入手是滚烫的一片,他咂摸了一下嘴,“好烫。”
系统居然从他那个咂摸的动作,看出了那么点遗憾。
见鬼,它感觉它的脑子里也进水了。
“这个台词任务下次再说行吗?”简元白一边问道,一边抱起了浑身湿淋淋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卫枕戈。
系统:“必须在一天之内,现在已经没办法了,你准备好被扣业绩吧。”
简元白的视线落在了恢复了些体力正在给两个体育生解开身上水管的符朋义身上,眼神突然一亮,“谁说没办法了,试试。”
“你们三个,跟我一起去医院。”简元白冷冷的说道。
符朋义嗤笑一声:“就算你要带我们去医院检查,你也完了,我一定会让我爸弄死你。”
显然他并没有真的服气,也没有吃到教训,只要简元白一放开他,他又重新变得盛气凌人。
简元白诧异的看着他,“作为把卫枕戈弄成这样的人,作为他的监护人,我有理由要求你们和我一起去医院。“
符朋义翻了个白眼,“老子凭什么跟你去医院。”
他转身就要走,却被一句话叫停了脚步。
“那你被摁在洗手台上的怂样,被全校看见也无所谓了?”
“被你爸,被童乐容看到也可以?”
直到赶到医院,简元白还有些惊奇,“天天,你怎么知道那样说就能威胁住他了。”
系统:“符朋义嚣张又横行霸道,必然极爱面子,再加上他还只是高中生,把面子看得比天还重。”
“你是怎么想到拍视频的?”
简元白毫不思索的回答:“我就是觉得那样会更气人,你好聪明啊。”
不知为何,被简元白夸聪明,系统一点都没有被夸的感觉。
符朋义三个人被简元白赶到病房外面了,视频在他手上,既然已经跟来了医院,简元白就不怕他们跑。
病房里安安静静的只有他和卫枕戈两个人,卫枕戈躺在蓝白条纹的病床上,露出来的一点手腕在宽大的病号服袖子下显得纤细又孱弱。
他的手背上扎着输液的针头,黛色的青筋和紫红的细小血管在手背上清晰可见。
太瘦了,简元白想起给卫枕戈换下湿淋淋的衣服时看到的那清瘦的身体,又看着惨白着一张小脸无知无觉的躺在病床上的卫枕戈,不免有些心疼。
卫枕戈突然眉头微皱,简元白以为他快醒了,连忙凑过去看。
在他的视线下,卫枕戈哭了。
他闭着眼,仍在昏迷中,晶莹的泪珠却从眼角慢慢滑落,打湿了侧脸。
似乎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他哭得无声无息,泪水隐没在黑色的发丝之间,漂亮的脸上是湿热的泪痕,偶尔发出一声极轻极轻的呜咽声。
简元白其实对于卫枕戈的事情了解得也并不多,他扮演的是边缘性角色,拿到的剧情很笼统,只知道卫枕戈年幼时母亲带着尚未出生的胎儿跳楼身亡,自此过上了父亲不喜,后母不慈,吃不饱穿不暖生活。
高中经历过一场校园霸凌,忍无可忍的卫枕戈闹到了警局,被学校和卫家符家一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做这件事也不是没有意义的,至少之后的校园生活里符朋义再也没有招惹他。
但在毕业前夕,没有电脑的卫枕戈用学校的电脑填报志愿,却偷录到他输下密码的符朋义悄悄改了学校。
这是卫枕戈的前十八年,比起他拥有金手指以后一步一步打脸其他人的后半生显得憋屈又可怜。
简元白拿到的剧情只是一段文字,可现在他才有一种感觉,这些糟糕的事情,是真实的发生在卫枕戈身上的。
为什么昏迷了会哭呢?他梦到什么了?
简元白看着他,感觉就像看到了一只淋着大雨,湿漉漉的茫然无措的小动物,让人想把伞遮过它的头顶,替他挡下这一场瓢泼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