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起眉头在瞬间消散,眉宇之间满是平和的温柔,朝着姜溏剑眉微挑,眼神带着点疑问。
这瞬间,姜溏心口像是被微微撞了一下,他抿着唇,对着简元白摇了摇头。
没想到简元白却走了过来,大手揽住了他的肩膀,将人半困在怀里,身影挡住了丁天师的视线。
简元白垂眸看他,眼神含笑:“怎么了?”
姜溏的眼眶还是湿的,简元白伸手摸了摸他微润的睫毛,“小可怜。”
说中二台词说到哭,姜溏恐怕还是第一人。
姜溏抬眸狠狠瞪了他一眼,水光潋滟的眼睛漂亮却没有多少威慑力,“闭嘴。”
“如果不是因为你...”
在王立业问向他难道有办法把鬼魂招来时,姜溏恨不得逃到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去,极度羞耻之下眼角都湿润了。
虽然没有真的丢脸到哭出来,但一开口带着哭腔的声音肯定是被其他人听见了。
现在站在这里的姜溏看上去镇定,心里却已经在思考要不要搬家的事情了。
一想到未来会无数次在进出门的时候撞见王立业,姜溏就...
想逃,很想逃...
两个人说话之际,王立业就拿着东西走了出来,那是一双很小的婴儿鞋,是蓝色的,看上去还很新,应该是没有穿过。
姜溏看见这双婴儿鞋一愣,“你们之间有个小孩?”
因为这个房间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像是有孩子的家庭,除了被王立业翻箱倒柜找出来的一双婴儿鞋以外,一点婴儿用品都没有。
王立业勉强笑了笑,颇为苦涩的说道:“以前,秋秋她怀过一个孩子。”
“然后...”
他有些说不下去了,看他的表情,姜溏体贴的没有追问。
王立业将这双蓝色的婴儿小鞋子递到简元白手上,“除了这个还需要什么吗?”
“一点你的血。”
简元白说着,手在面前轻轻一划,他分明没有碰到任何东西,王立业却嘶的倒吸了一口气。
一滴血从王立业的手指上滴落,被简元白用婴儿鞋接住,而看到这一切的王立业心里惊骇,翻转过手来,却没能在手指上找到一点新增的伤口。
只有丁天师取血的时候,在他手上留下的口子,而那道小口已经有些微微愈合了,不像是刚刚被再一次挤出血的样子。
王立业把自己的手翻来覆去的转着看,又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简元白,一时间有些恍惚刚刚那一幕真的有发生过吗?
简元白拿着那双婴儿鞋,在三个人六双眼睛之下,像是什么都没做,就放在了桌上,然后盯着婴儿鞋发呆。
丁天师看他什么也没做,忍不住冷笑起来:“你该不会以为往婴儿鞋上滴上两滴血,那个女鬼就会过来了吧。”
见简元白不说话,丁天师顿时就忘了那一眼带给他的恐惧感,在一旁不停嘲弄着:
“门外汉就是门外汉,在这里不懂装懂。”
“要是能随随便便给鬼魂生前喜欢的东西滴上两滴血,那岂不是什么人都能找来一只鬼了。”
“看见别人滴血你也滴血,有些人就是不知道什么叫画虎不成反类犬,我劝...”
突然,一道凄厉的哭声响在了整个房间,一道黑影从门口逐步逼近,在她出现的那一刻,丁天师的话戛然而止。
刚刚说过的每一句,都仿佛变成了响亮的耳光打在了他的脸上,让他的脸火辣辣的疼。
简元白这才慢悠悠的抬头看他,嗤笑一声:“画虎不成反类犬?”
“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丁天师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嘴上说着不可能,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鬼影越发逼近。
她低垂着头,枯草一般的头发挡住了脸,身上穿着一条宽松的裙子。
那条裙子本来是白色的,纯洁干净,可现在却满是鲜血,尤其是小腹那里,刺眼的鲜血大片大片的染红了裙子。
联想到王立业说过的,女朋友死时肠子都被拽了出来,似乎裙子那片已经凝固发黑的红也有了由来。
王立业的声音也在这时候响起:“秋秋!”
他的声音悲怆,难掩痛苦:“秋秋,我知道你死得很冤,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抓到凶手的。”
“你不要这样,每天每天都重复死前的痛苦了好不好,”他慌忙的指向丁天师和简元白他们,“这些,这些大师都是我请来帮你的,你好好的投胎,不要做这世间孤寂的野鬼了。”
女鬼只是低着头呜呜的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见状王立业表情更加悲痛难忍,一个大男人,对着一只浑身血淋淋的女鬼竟然流出了眼泪。
谁知下一秒,距离他们还有数米之远的女鬼在瞬间出现在了王立业眼前,伸出手就要掐住他的脖子。
丁天师猛地拉开了他,大大的翻了个白眼:“你跟着鬼说话,她听得懂什么?”
说着,他拿在手里的拂尘直直的抽打在了女鬼身上。
一股滚烫的白烟在女鬼被抽中的手臂上燃起,女鬼凄厉的叫了一声,脖子上用绳子挂着的红色东西发出一阵微弱的红光。
她的头发猛然变长,像漆黑的藤蔓一样直接缠住了丁天师的手,头发使劲一扭动,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
丁天师的手腕被掰断了,手里的拂尘也落在了地上。
女鬼的头发一甩,丁天师整个人倒飞出去砸在了后面的墙上,伴随着“砰——!”的一声沉闷巨响,墙壁上的画框被砸落,又重重的落在了丁天师身上。
丁天师噗得吐出了一口血,挣扎着大喊道:“快跑!她根本不是b级的低等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