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说,他只是没有在情人面前带上伪善的面具,暴露真实的冰冷。
在原本的世界中,他做善事将自己打造成一个慈善家,以此作为投名状快速搭上政策的列车,但对于他人的死亡,他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仇或从他的话里捕捉到了关键词,“作品”以及“见证者”。
可是这个人不是出色的小说家,但可能是出色的潜在变态凶手。
身为警察,仇或对于情绪的感知很敏锐,在审讯室里林织对着他笑的那一刻起,他就察觉到了他身上的边缘感。
他强忍着克制自己不失控的模样,比先前疯癫的模样更神经质,嗯,也很色情。
仇或的思绪跑偏了一瞬又回归正轨,他对林织的感觉很矛盾,他既认为林织是一个潜在的危险分子,又认为他很大概率不会做违法犯罪的事。
就像林织明明可能随时发病,失去控制,但他时常觉得这个人的情绪很稳定。
就像如果没有这个病,林织会是一个深不可测又滴水不漏的人,可以笑着把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中。
这和他接触到的已知资料,以及他最开始接触的人有很大不同,所以他才倾向于双重人格,但医生说几乎没有这个可能。
即使所有人都没有看出来,可仇或笃定,在审讯室里,眼前的青年变了个人。
“警官,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林织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仇或,如果不是隔着沙发,就像是靠在他的怀里。
仇或低头,对上林织带着笑意的眼眸,若有所思道:“你说这是凶手的作品。”
“没错,作品,”林织转动着手上的笔,继续说出自己的判断,“就像是毕业展览,是他精心准备的作品。”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第二名被害人身上也有相同的三刀印记,尽管你们没有告诉我,但是这一点不难猜出,毕竟他还特地给我送了花。”
“间隔时间这么短,他一定不是临时起意,无论是人选还是时间地点,都是他安排好的事情,他一定为此计划了很久。”
“那个倒三角就是他的签名,他一定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我的路过大概给了他灵感,一个伟大的作品怎么可以没有见证者,你们警察不过是想要抓住他的看客,甚至算不上观赏者。”
“许多自负的连环杀手甚至会对警方进行挑衅,但他意不在此。”
前面的话仇或都没有发表意见,以态度表达默认,唯独这句话他开了口。
“你认为他的举动里没有挑衅警方的成分?”
仇或并没有全盘否认林织这句话,在他们看来,凶手这种举动不仅是为了向证人传递信息,也是对于他们警方的一种嘲弄。
许多得意或者狂妄的凶手,会通过成为猫鼠游戏里的那只猫,戏弄警方获得成就感。
“我认为没有,我觉得他只是在对我传递信息而已。我想了很久,他送我那束花,是否含有特定的意义。”
林织看向花瓶,绣球花在水的滋养下生机勃勃,花团锦簇十分漂亮。
“按照这种花的花语,他总不能是在为我和警官你的相遇送上祝福。”
林织的眼眸弯弯,柔软明亮。
仇或的手指摸着林织的面颊,又来招他。
“那你的意思是?”
“或许可以从名字下手,无尽夏得名于此,是因为它花期的漫长,可以从6月开到9月。”
仇或心领神会:“第一起案件在14号,如果他一直没被抓获,可能会作案到九月。”
林织打了个响指,表示赞同。
“如果是这样,那我怀疑他这两起作案时间间依誮隔这么短只是为了向你通知,之后的频率可能降低。”
仇或唇抿直:“他不出现,我们抓不住他的狐狸尾巴,可他一旦出现,就意味着有命案发生。”
这就是他们无力又愤怒的时刻,他们迫切地想要破案,但线索有限。
虽然仇或平时不怎么泄露情绪,但在这个时刻,他的嫉恶如仇并不遮掩。
“我会尽力帮忙。”
林织看着情人的面庞,开口允诺。
这不仅仅是他靠近仇或的心,攻略救赎他的方式,而是他想为情人所努力的事物进行付出。
林织知道,完整的他应该也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甚至很有原则的人。
成为01的宿主,首要的条件是功德,也就意味着善良是基础。
他最初以为,这个条件是利设计者自身,后来发现,无论是哪个世界哪种身份,情人都很有原则。
仇或指腹抚过他的唇,低声道谢。
他的手指逐渐不老实,探入了林织的口中。
“通过犯罪侧写,这次的嫌疑人身高在175到177之间,很有力量性,熟悉人体,面容以及性格极具欺骗性,应该擅长示弱,在本地生活了很长时间,对于地形以及监控设备很熟悉,身边大概率养了鸟,性格谨慎内在自傲,外在伪装可能活泼热情,遇到这样的人记得小心。”
仇或嘱咐着要事,却不让林织出声。
舌尖被拨弄,无法闭合的齿关流下一线晶亮。
林织有意躲着,不轻不重地咬住。
仇或抽出手低头含住青年的唇珠,亲昵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