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苏然在梦里讥讽地笑着。
“在你的生命中从来没有过慕司辰这个人的存在,不论是八年前还是今天,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在走……”
可我怎么能舍得忘却,那明明是那样一个岑寂却美好的冬日。
苏然费力地睁开双眼,远处是零丁溅起飘来的火星,她甚至还能感知到那汹涌澎拜的热气。
“快……快醒来……”
不记得是第多少次了,她是那样努力地看向眼前人,可永远只能依稀辨认出一副苍白的薄唇在自己面前无力地张合,怎么也看不清那一双她内心意外地笃定自己必定该深刻在心底的眉眼。
室外喧嚣鼎沸的人声和枪声交杂,却仿佛就响在苏然的耳边,震得她耳膜发麻。
她用尽了全身力气爬起来努力向外走,灼热的墙壁将她的手掌烫掉一层皮苏然也浑然未觉。
苏然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温柔熟悉的声音:“去吧,去到光亮里……”
好似凭着这个,她就能孤身淌过无数刀山火海。
“砰!”
苏然跌倒在了艾家宇的面前,胸前的血洞里冒出汩汩的鲜红一片,染红了她的整个眼界。
那蓦地穿过她身子的冰冷,逼得她不得不醒来。
·
秋日的斜阳透过薄薄的纱帘投射进来,床头的红白玫瑰在同一个玻璃花瓶中相拥,瓣尖的露珠分外圆润,透彻得像极了床上人通红眼尾旁滚下的几滴泪水。
“咕嘟”一声,头顶的氧气瓶冒出一串气泡,苏然徐徐睁开了双眼。
啊,她想起来了。
车祸、受伤、慕司辰的催眠,她全想起来了。
苏然转眸看向床边,男人正微微低着头,聚精会神地盯着眼前的资料,几缕发丝凌乱地垂在他的额间,纤长的睫毛不时轻轻动两下,提醒别人这并不是一张二十一世纪新出的仿真油画像。
她想张嘴说话,可喉咙却像要冒烟似的火辣辣地疼,所幸慕司辰很快便注意到了她的动作,欣喜地给她端来一杯水:“你终于醒了。”
苏然抿了抿唇,清水润过嗓子,果然好了一些。
“现在是?”
“你头部遭受了重击,身上也被碎片划出了很多的伤口,手术后昏迷了三四天。”慕司辰耐心地向她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