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学?射箭的时候就用它。”萧元河从匣中取出一根长箭搭在弦上?。
对?别人来说是巨弓,对?他而言就像普通的弓箭,轻松就能?拉满弦。
卫娴瞪大眼睛,看着那?支利箭像长了眼睛一样?,一箭射穿正在高声痛骂的老者的咽喉,余力带着他飞出好远,钉在院墙上?,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刚跳上?墙的萧以镜,他的脚下就是被利箭钉在墙上?死不?瞑目的魏家老太爷。
“啊!!!”
萧二爷吓得抱头尖叫。他对?萧元河的恐惧一直都在,从来没想过他会出现在这?里,会带人来围攻镖局,他一直觉得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院门是精铁所制,院墙也?是淬了铁汁,固若金汤,亲眼看到从山上?射来的利箭,他的信心崩塌了。
普通的箭射不?了这?么远,万万没想到萧元河带着高祖巨弓。
回过神?来的那?些人吓得尖叫起来,四处躲藏,场面大乱,人心涣散,各自逃命,死士也?因为失去指挥而乱起来。
精铁所制攻不?破的大门被从里面打开,扬州军冲杀声震天,势如破竹攻进?镖局。
“还好,准头没射偏。”萧元河收起弓,放进?长匣,摸了摸剩下的两支长箭,“原本?是有六支的,以前用掉两支。”
“你的伤口裂开了!”卫娴大惊失色地看着从他手腕流下的鲜血,赶紧抱着药箱,拽着他坐到一边,把他的衣袖往上?挽,露出结实的手臂,他手臂上?的伤没好全,拉开巨弓使得伤口开裂。
卫娴心疼得眼睛都红了,不?过没掉眼泪,手指灵活地替他洒药,缠上?布条。
“乖乖坐这?里,不?准动。”
“不?动。”
萧元河懒洋洋靠着山石坐着,视线追着她跑,看着她忙忙碌碌地跑来跑去,一会儿给他端来茶水,一会儿给他拿来盖毯。
“你也?坐下休息一会,累坏又喊胳膊疼,腿疼。”
她本?来是那?么娇气的深闺姑娘,被他带到这?么危险的地方。
就说他只要做富贵闲人就好了,一点都不?想立功,反正立再多的功,赏的也?是金子,他可以用别的方法挣金子。
他抬手拉她坐下,亲手替她解去头盔,看到她白皙滑腻的脖颈上?被头盔压出伤痕,红通通的一圈。
流多少?血他都愿意,但?是不?想看到她有半点损伤。
“别动,再动我就不?帮你包扎了!”卫娴被他的手指按住脖颈,战栗着,只能?虚张声势。
“那?就不?包扎,等血流干。”萧元河扬起笑脸,“等流干就死掉了。”
“胡说!”卫娴气得摁住他的嘴巴,手掌按在他脸上?。
萧元河的笑眼映着她着急的样?子,“这?种?时候不?应该是用嘴堵住的吗?”
话本?上?是这?么写的。@无限好文,尽在
镖局被攻破,里面的人都被生擒,倒也?没人趁乱把人都杀了。在库房地下,发现无数金银财宝,还有军备,甚至有攻城车,粮食倒没有,全部被搬空了。
卫娴紧紧跟在萧元河身边,走?进?地下仓库,被里面的广阔吓了一跳,藏几万人都可以了,这?一片山都是中空的,幸好里面没那?么多人,要是真藏着大军,他们带来的这?上?千人恐怕真是有来无回,不?由得一阵后怕。
“原来藏在这?里的人去哪了?”她担心地望向萧元河,“不?会是化整为零去京城了吧?”
“我们中计了。明面上?的叛军只是吸引朝廷军队的饵。”萧元河立刻反应过来,匆匆往外跑。
“立刻传讯京城。他们这?样?的据点在京城也?一定会有,让人立刻查抄福运镖局。”
卫娴踉踉跄跄跟在他身后,心脏提到嗓子眼,“现在还来得及吗?不?知道这?些人什么时候出发的。”
“我们立刻返回京城,现在就走?,”萧元河转身拉她一把,牵着她的手腕往地面跑,“援军随后会跟上?,我们骑马星夜兼程,一定能?追上?运镖的队伍,把他们的东西截下来。你要跟我一起走?还是留下来跟大军一起北上??”
他应该给她选择的机会,尊重她的选择。
“我要跟着你。”就算遇到危险,也?不?希望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流血。
“好。”他一定会护她周全。
事?出突然,时间紧迫,他们带着暗卫们即刻出发,甚至没能?跟伪装他们的萧以鉴道别,他们还在扬州城的杨府,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
这?几天一直在骑马,卫娴大腿内侧磨出水泡,难受得很,但?是她咬牙忍住了。
两人脏兮兮上?路,急促地马蹄奔过山岭,一路往北,风餐露宿,她的脸也?变得粗糙了。
晚上?烧起火堆,几百人在林中轮流休息,她依偎在萧元河的胳膊上?闭眼打盹,晚饭只吃一个冷掉的包子,肚子咕咕叫。
萧以镜站起身,离开营地,过了没多久,他猎来几只野兔,处理好之后架在火上?烤,兔肉的香气诱得她睁开眼睛。
“吃吧。”萧元河用匕首切了几片串在树枝上?递给她。外焦里嫩的烤兔肉让她咽了咽口水。
上?面还洒着酱料,口味跟在府里烤的家兔没什么区别。她小口小口咬着,细品着,眼睛亮晶晶的。
喂饱她的乐趣此刻在萧元河的心里翻腾,她吃完两块还会给他塞一块,两人把一只兔腿吃了,萧保宁又送来一只烤好的野山羊腿。
福王府出来的人厨艺都很好,卫娴吃得很满足,吃饱就睡着了。
萧元河没舍得让她饭后消食,将自己的披风铺在地上?,让她枕着自己的腿睡觉。她睡得不?安稳,似乎是做了噩梦,眉头皱得死紧,他轻轻替她揉开,轻拍她的背。
夜里的山林不?时有狼的嗥叫,黑暗深处冒着绿光,狼看到人多和篝火没敢过来,他们把马匹都围在圈中。
夏夜林中蚊虫多,萧以镜起身洒驱虫驱蚊的药粉,凑到萧元河身边。
“主子,镖队在前面两座山扎营,要不?要我们做点什么,让他们加紧脚程?”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伸手在两人周围洒驱蚊粉。
卫娴的脸被蚊子叮出一个红色肿包,萧元河正在替她涂药,“派人沿路打探军备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