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妾 第24节(2 / 2)

哑妾 靡夏 1981 字 6个月前

    只是自从裴铮带回柳朝朝之后,许多的事情就变得非常不一样,阮氏就是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裴铮如今的种种行为,只能用匪夷所思来形容。

    “这件事情,可由不得他。”阮氏冷着脸开口,手中的念珠被她越攥越紧,死死的嘞在手上。

    川舒苑中,朝朝忐忑不安的等着春荷回来,自从知道自己有了孩子之后,她的心就再也没有办法平静下来。

    她从前一直都盼望着可以有一个孩子,和阿阳成亲之后,这份期待就愈演愈烈,她以为他们感情和睦,很快就会有孩子,但是没有,无论他们怎么努力,她都没有孩子。

    还是后来去镇上的医馆瞧了大夫。

    大夫说她先天积弱,恐难以有孕。

    当时朝朝失魂落魄的,心中的失望难以言喻,还没离开医馆就已经承受不住,阿阳因为她的缘故,他那般善良的一个人,竟也会学着旁人口吐恶言,非说大夫是庸医。

    被人赶出医馆之后也没有改口,“娘子,他定是一个庸医,你千万不要信。”

    朝朝从前孤单一人,渴望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在遇到阿阳之后,他们俩就有了家。

    她当然会希望他们俩能有个可爱的孩子,但朝朝并不想阿阳因为她的缘故造下口业,从那之后朝朝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

    来到镇南侯府之后,她的人生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被迫喝下避子汤时候的心痛,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不易有孕和从不让她有孕,是不一样的。

    她依旧渴望做母亲,只是在镇南侯府,这份渴望和期盼,她要不起的。

    所以朝朝才觉得,她没有孩子也是一件好事。

    她已经知道了嫡庶之别,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裴铮的妾,她生下来的孩子,叫庶子。

    朝朝偶尔听府中婆子闲谈时提起过裴铮那些庶出的弟妹们,跟着他们的姨娘一块儿生活。

    不被重视,不被期待。

    不被喜欢。

    高门大户之中,庶出的孩子,身份上本就有差了嫡出一大截,若这孩子还得不到父亲的喜爱,就愈发艰难了。

    她当时不过是听了一耳朵,毕竟自己都已经自顾不暇,哪里有那么多闲情逸致去为别人的事情伤感?

    如今这事情落到了自己的身上,朝朝才知道究竟有多么的无助。

    庶子啊……

    这就是她孩子的命运吗?

    朝朝想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越这么告诫自己就越忍不住,若她推算的没有错,这孩子根本就不大,这么丁点大的孩子,都尚未成型。

    自然什么都不懂的,若是这会儿放弃,他应该是不会痛的吧?

    朝朝这般想着,只觉得下腹一阵刺痛,她猛然回过神来,只觉得自己怎么会这恶毒。

    她看向自己的肚子,仿佛刚才的刺痛是自己的幻觉一般,锦被很好的掩盖了一切,她明明知道了孩子的存在,却连掀开被子看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春荷高高兴兴的跑进来,激动的握住了朝朝的手,神情兴奋不已,“姨娘,奴婢听见世子爷说让大夫留下安胎的药方。”

    朝朝看着春荷出神。

    “是真的,您相信我,奴婢还听到世子爷让福财留下照顾您。”春荷注意到朝朝的手冰凉一片,立刻去给她拿暖手炉,小巧精致的手炉放在手里。

    朝朝觉得心里都暖了起来。

    “姨娘,世子爷待您这般好,她一定会允许您留下这个孩子。”春荷的话让朝朝猛然回过神来。

    朝朝知道,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快结束,她能不能留下这个孩子,都是个未知数。

    裴铮的心思她尚且不明确,阮氏的心思,朝朝却是知道的,她不会让自己生下这个孩子。

    她捧着暖手炉,瞧瞧的朝外头看过去,她的动作做的非常隐秘,除了她自己,就连春荷都没有发现。

    而也只有朝朝明白,自己在等什么。

    她在等裴铮,等他来告诉自己。

    只是朝朝没有等到裴铮,反而等来了张嬷嬷。

    裴铮被阮氏喊去正院之前,将福财留在了朝朝的身边,而张嬷嬷是得了阮氏的命令来送堕胎药的,本就是站在对立面。

    张嬷嬷知道福财难缠,若是用些常规手段,根本就不得其法。

    于是张嬷嬷来到川舒苑后,直接命几个人高马大的家丁制住了福财,在他尚未反应过来之前,提着药去往西苑。

    福财立马挣扎起来,但早已经失去先机,只得在院子里拼命的呼喊着让朝朝小心。

    但还没说两句就被帕子堵住了嘴。

    福财拼命的挣扎,却不得其法被他们脸颊朝地死死的摁在地上。

    春荷听到动静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就被张嬷嬷带来的婆子给死死摁住,朝朝看见张嬷嬷,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肚子。

    张嬷嬷也并不和朝朝废话,只想着快刀斩乱麻,从食盒里拿出汤药,“姨娘,还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朝朝摇头拒绝,根本不肯喝。

    张嬷嬷本想用更加温和的方式,但她知道自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便命身边的婆子动手,今日这碗汤药,就算是灌也要给朝朝灌下去。

    但朝朝根本就不让她们近身,赤着足从床上跑下来,情急之下拿起了一旁的剪子死死的架在自己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