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每一次从梦魇中惊醒后试图回忆梦中的那张脸,却永远以失败告终。
无论她怎么努力地催眠自己,怎么试图去拼凑回忆的碎片,那张脸都始终像是被厚重的浓雾所掩盖,在每一个苏然试图挥散雾气的瞬间消失殆尽。
“怎么没有,你话变少了好多,也不怎么爱笑了,我感觉你连气质都变了。前两个月我去爻城接你的时候,看你那一头挑染卷发、浓妆艳抹的,我差点都没认出来你。得亏跟你认识了二十年,不然我都要以为你真叛敌了呢。”松鼠开玩笑地说道,罢了又瞥了一眼苏然染回来的头发:“你还是这样比较好看。”
“……还好吧,我要是不演的像一点,那帮心思比女人还细的毒贩们谁信我啊。”苏然看了看后视镜里的自己,这六年来她都鲜少照镜子打量自己,这样一看,确实是变了不少。
松鼠笑了笑,道:“不过也多亏了你这段经历,不然单在局里打工六年可得不到你现在拥有的功勋,也升不到一队队长的位置,这几年空州还算太平,局里的特大重案少之又少,能晋升的机会屈指可数,不然二队的队长周和彬怎么能气得脸都歪了呢。他们背地里说你是走运,我倒觉得,是你努力七年应得的报答。”
“……报答么?”苏然眸色低沉了几分:“如果这份报答非要加上我继十八岁那年的四个月噩梦之后,又新增一份二十二岁后的六年噩梦,那我确实不太觉得我有多走运。”
松鼠张了张口,没再说话,不想让苏然继续提起那些痛苦的记忆。
在他的记忆里,那个为自己仗义出头的女孩应当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她却在十八岁那年,一个女孩子理论上应当最天真烂漫的年纪,哭着给回到空州上学的他发了条信息。
“松鼠,我觉得我好像撑不住了。”
当时的他就知道,那四个月带给苏然的,远不止噩梦二字那么浅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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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一让,一队的。”
苏然下了车,出示完证件戴上鞋套手套消了毒之后便进入了现场。发现尸体的现场就是死者的家——一处三层楼的私人别墅。
而死者的尸体就摆在大厅,周围没有血迹,现场很干净,尸体周围只摆了一个棉花娃娃,应当是死者女儿的物品,一旁的警员还在拍照取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