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他妈——谁问你这个了?”苏然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恨不得把眼前这个身上不知道披了多少层铠甲的家伙给生吞活剥了。
“你不愿谈自己也行,那咱们谈苏潼姗吧。”苏然有些自暴自弃地坐了回去,拿眼前人实在没了法子,努力维持着自己最后的理智说道:“和苏潼姗谈恋爱的这个精神病态是谁?是登记在案的犯人吗?苏潼姗的死和他有什么关系?是因为这个原因苏潼姗的尸体伤情才轻于高诗缇这么多吗?”
慕司辰这下才配合了许多:“那个人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他并没有登记在案的案底,也不会是这起案子的凶手——他不杀女性。”
“什么奇奇怪怪的脾性……但是这么危险的人你和季局或者省厅那边没有提过吗?”
“当然提过,很久以前还特意为了抓捕他及他所在的组织建立了一个名叫‘破晓’的计划,但是后来第一次‘破晓计划’因为某些原因无疾而终了,在那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找到他的行踪。”
“那她呢,苏潼姗。”苏然的话术非常奇怪,她总擅长在一些出其不意的时间节点骤然将话题一转:“和自己谈恋爱的人其实是一个精神病态,她知道之后是什么反应?她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会屈身于罪恶与背叛的人。”
苏然在脑海里搜刮出了关于苏潼姗的所有印象:五官标志、身形修长、谈吐温文尔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学播音的原因周身的气质极佳,总而言之是让她看了都会忍不住心生羡慕的女生类型。
要把这样一个女人和违法犯罪强按到一起,即便是苏然也难开这么大的脑洞,何况她还是慕司辰的朋友。
“她?”慕司辰眼中浮现出些许唏嘘的意味:“她当然不会栖息于罪恶,她在用最危险也最险中求胜的方式在那个人的眼皮子底下抗争……”
“你瞧,她现在不是就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么?”慕司辰的嘴角泛起强烈的苦意。
他天性有些凉薄,对大部分人信手拈来的简单情绪都有些反应迟钝,共情能力极低但所幸学习能力很强。可对于苏潼姗这件事情,慕司辰不得不承认自己表现出来的情绪十分罕见地要比内心汹涌着的要平静得多。
“大风可以吹起一张白纸,却无法吹走一只蝴蝶,因为生命的力量在于不顺从。”苏然突然说道:“如果她死前也是在抗争着的,那么对于始终忠于自己的她而言,即便是失去了生命,她的灵魂也是自由而快乐的。”
“……也许吧。”慕司辰轻轻扯了扯嘴角。
空州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在苏然和慕司辰谈话的间隙中就不知不觉逐渐减弱消失了去。
苏然抬手干完了手中最后一口丝绒拿铁,把心中本该被牵扯出一起问完的其他问题给全都用力压制了下去。
多年从警的经验和与慕司辰相处这段时间以来的直觉告诉她,问到这里就差不多该叫停了,再往下就该苏然自己一点点去深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