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不跟你天下第一好了?明明是你不要跟我好了,还诬赖我有未婚妻。”
“我现在告诉你没有,那你赔一个未婚妻给我吗?”
床那头没了声音,谢誉转过了身。
苏意凝趴在锦被上,弓着身子,撅着屁股,像小猫似的,睡着了。
“真,小猪。”谢誉看了她一眼,扯了床尾另一床被子给她盖上,无力吐槽。
*
日落西山,夜幕低垂。
苏意凝酒醉初醒,自床间睁开了眼。全然陌生的环境让她心头一紧。
但想起自己是在秦王府,应当不会有什么不妥,又松了口气,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醒了?”谢誉坐在床尾的小椅上,淡淡开口。
听到他的声音,苏意凝紧张的扣紧了脚趾,回忆纷至沓来,她尴尬地掀起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
“想起来你刚刚做什么了吧?”谢誉站起了身,走到她面前,停了下来。
苏意凝这个狗一样的酒品,她次次想起来都想一头撞死,偏偏别人醉酒醒后什么都不记得,她却记得很清楚。
“不记得。”她蒙着脑袋,死活不肯承认。
谢誉垂眸看她,知道她这是完全记起来了:“哦?不记得也无妨,我替你回忆回忆。”
“你刚刚,喝醉之后,闯进了我房里,轻薄了我。”
“你看看,该怎么办?”
这不是碰瓷么?苏意凝掀开了被子,下意识开口:“你怎么乱碰瓷,我根本没有!”
这话刚说完,她就意识到,自己又上当了,闭上了嘴,将头扭到了一遍,死也不肯再看谢誉一眼了。
“不是不记得吗?凭什么说我碰瓷?”谢誉站在她床边,勾着唇角,似笑非笑。
苏意凝不动声色地往床里侧挪了挪,声音清晰地说道:“谢世子如今是有婚约的人,再留在我房里,恐怕有损清誉,也叫您未婚妻为难,请离开我的房间。”
说完,她又缩进了被子里。
谢誉看着她,咬着后槽牙,语气不善:“你最好,给我说清楚,我哪来的未婚妻。”
之前她是个醉鬼,谢誉耐着性子跟她解释,她明明醉酒后什么都记的,醒来之后还是这样,一口一个未婚妻。
是想气死谁?
谢誉心里那股无端之火又烧了起来,他真想堵住苏意凝那张嘴。
第10章
“你知道吗?”谢誉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仍旧用锦被蒙着脑袋的苏意凝,语气低沉。
“刚刚那一瞬间,我真想掐死你。”
苏意凝不说话,也不动,缩在锦被下的一双小手慢慢收紧扯住了床单。
隔了好一会儿,谢誉轻轻叹了口气,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凝眉看她:“你出来,不带婢女吗。人呢?”
怎么让她一个人喝醉了酒的乱闯,也就幸亏是遇上他了。
苏意凝慢慢掀开被子,探出了小半个脑袋,温吞道:“带了,但在秦王府,有霜意的人在,他们就没跟着我,去办别的事了。”
苏老太太的手帕交这两日已经回金陵城了,昨日派人下了拜帖,说明日要来忠勤伯府拜访她。
说是拜访,大概也有要安排两位晚辈见面相看的意思。祖母说她那位老姐妹爱吃城西甜水巷张家的如意团糕,让苏意凝从秦王府回去的时候顺路带上一点,算是明日初次见面的一点心意。
老太太出身高贵,什么奇珍异宝都见过了,忠勤伯府能招待她的,不外乎就是这一片真心了。
相看也只是祖母嘴上一说,婚事也不一定会成,但对方毕竟是祖母的老姐妹,她哪有怠慢的道理?所以她来了秦王府后,便派了文鸳先去城西那边买东西了。
但这事,要是同谢誉说,少不得又要被他唧唧歪歪的讽刺一顿。
苏意凝抿了抿唇,没把话说完。
呵!还有什么事情,比自家主子的安危更重要?谢誉冷笑了一声,低头看苏意凝,很快便又撇过了头,走到了门口。
“我先出去,你再休息一会吧,既然醒了那等会把桌子上的醒酒汤喝了。”他没回头,站在门口的身形顿了顿,落日余晖透过窗棱缝隙打在他身上,从背影看过去,谢誉周身气息都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悲怆之感。
明明是春日里,万物复苏生机盎然,一切都是最好的时候,一切都散发着新的生机。可谢誉总觉得,没劲极了。
打了胜仗没劲,金陵城没劲,高官厚禄没劲,苏意凝更没劲。
永远只会躲他,怕他,避他。可明明,他才是受害者,不是吗?
“我走了。”谢誉拉开了门,声音很低,但语气冰冷,周身的气息更冷了。
他生气了。
因为苏意凝刚刚的话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