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夜迅速将军刀嵌入锁眼之内,微微一转,就撬开了锁。
锁里头除了运转的机械,最深处还钳着一张纸,纸上写着:“1936年04月08日,南林医院将患上疫病的患者锁在屋内,制造失火的假象,死者13人,无一生还。”
医院?屋子?
是这里吗?
安夜明白了,这个屋子就是烧死那些患者的地方,上了锁,所以出不去,也没人会救他们,那时候没能治的病就是没能治,再拖延下去,死的人更多。
所以那些黑人都是被烧焦了的患者吗?而且,这里不止它们一个人?
这样一个小的房间内,有十三人,那么也就是说……这里到处都是人!
安夜猛然惊醒,她环顾四周,似乎发现了暗处真的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她不敢动弹一步,将目光落到了那些阴影处,此时此刻,突然毛骨悚然。
那些阴影很怪,不像是影子,而且按照微弱的灯光照射角度来看,一些地方根本形成不了影子。
所以它们……都是人啊!
安夜的到处都是人!
难怪她逃不出去,难怪她死了那么多次,难怪……啊!
那些影子果然动了,缓缓地游向安夜,犹如一大滩黑色的液体,一点一点渗入地面,一点一点朝她攀爬。
安夜打开门,倒退几步,她重新将门关上,抵挡住里头一声又一声的撞击声,然后将锁扣好再次锁到了门上,任凭里头的人如何击打,她都铁了心不肯开门。
安夜气喘吁吁,隔着门听动静。
她仿佛听到了那种火焰舔舐身躯发出焦灼声,最起初的一层皮层会被烤焦至干枯,然后皮开肉绽,犹如凋零的玫瑰一样,剥落一片片枯萎的花瓣,最终化为灰烬,与白骨合为一体。
她只能见死不救了,就像是从前那些人袖手旁观一样。
她不是神,救不了任何人,她的命也很重要,所以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灰飞烟灭,与熊熊烈焰一起。
此刻,安夜眼前的墙面突然崩塌,绽开一小道裂缝,很快的露出一个大洞。
她拿着保命的军刀朝前走,走入这个钢筋与石灰连接的废墟内部,走到了下一个楼道之内。
好像还是在医院里面,她还没有走出去。
再走几步,安夜发现有人急匆匆从她面前跑过。
她想也没想就追了上去,有人总比没人要来得好,索性痛快一点一起来好了。
安夜还没走几步,那人就消失不见了。
突然,在她的身后传来一声久违的呼唤:“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