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未完成的一句话,后续内容标着线段,等待别人填充。
“会引导我?”安夜呢喃自语,心想:或许这本日记才是重中之重。
“有什么发现吗?”白行问。
安夜点头,说:“有一本日记,上面写着‘我会引导你——’这种话。”
“看看后面,还有没有其他什么。”
安夜翻了几页,后面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
就在她打算合上之际,原本纯净的纸张就开始浮现松散的墨点,像是迎着粗糙的纸质脉络不断延伸那般,很快的,弹跳出一个又一个的字眼,充斥在她的目光之内。
安夜顺着那些字,不断往下读:“我是一,第一具尸体,也是你想找到的。”
哗啦。
又浮上一行字,带着干涸的墨迹。
“我在小的时候有一只洋娃娃,是妈妈从城里买给我的。那时候流行这个,木偶上头提着线,有个木架子,深红色,很亮很好看。”
“起初我很感兴趣,常常会拿给朋友看,他们很羡慕,我也很骄傲,直到后来,班上的小苗有了比我更漂亮的娃娃,把我的一下子比下去了。听说那是她爸爸从国外寄给她的,比我的贵,也比我的精致。”
“我把娃娃塞到衣柜里,再也没有去碰过它。”
“后来过了快一年,偶然一天,它从柜子里滚了出来,一下子把我的嫉妒情绪点燃,我揪住它的头发,就像是揪住小苗的头发一样。”
“小苗什么都比我好,比我好看,比我有钱,连个娃娃,我都比不上她。”
“我把娃娃的线剪短了,仿佛这样就能狠狠宣泄我难言的愤恨。如果那时有镜子,我想我的眼睛一定泛着两点不怀好意的绿光,像是狼一样。”
“娃娃被毁了,我不能丢,不能让妈妈看见。于是,我再次,把它塞回了抽屉。”
“然而没用,能明白吗?我做不了任何事情,我做什么都是徒劳。”
“我要疯了,要疯了。我解释给你听,你听我说——我把它放到了柜子里,锁好,精心设置了密码,但是它总能逃出来。”
“就跟在我的身后,就在我后面,我真的可以看到它。”
“起初我以为是幻觉,后来发现不是;我以为是鬼,是木偶的灵魂,但是后来,我发现错了,不是鬼也不是灵魂。而是,它的线绑在了我的身上,我就像是那个木架子,操控着这个傀儡。然后它随着与我相连的线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安夜又翻了一页,但是好半天,都没有任何反应,字像是卡壳了,半天没有回转过来。
她不由的觉得眼酸,眨了眨眼,合上眼皮,陷入黑暗,企图滋润一下眼球。
就在这时,在她的脑海内出现了一张脸。
哗啦。
一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