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馥的心跳得有些快,手忍不住紧紧收握,布防图在她手中被捏出皱褶。
突然,天空传来轰隆之声,惊雷炸响,蜿蜒如蛇的电光劈亮了整个夜空。
与此同时,疾风卷入,唯一一盏烛火也被熄灭。
班馥从这声雷鸣之响中回过神来,从地上捡起来一本书,随后将布防图压在书下,稳稳放在桌面。
屋内幽黑,班馥站了一会儿,才渐渐适应,勉强辨认出屋内陈设。
她正想重新将烛火点燃,再去找元君白,却听到屋内隐隐有压抑的喘息之声传来。
他似乎痛到了极致,连呼吸都是在颤抖的。
班馥细辨了下方向,往右前方走去,这才看到了依靠在角落处的一团黑影。
“殿下,你如何了?”
班馥连忙疾走过去蹲下来,伸手去摸元君白的脉搏。
他的肌肤冰冷。
但还未等班馥辨别清楚他的身体情况,元君白忽然伸手,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腕,猛地往他的方向一拽!
班馥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被按倒在地,两人之间,竟在瞬间换了个位。
惊雷又现,短暂地照亮了元君白的眉眼。
班馥清楚的看到,他的眸色幽深,神色冷漠,唇却苍白至极。
而他按在她手腕上的手,寒如坚冰,冷得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淅淅沥沥的雨开始下了。
雨声成了两人交错起伏的呼吸声之外,唯一的声响。
“……殿下,你头还疼么?”
直觉让班馥连呼吸都放轻,因为眼前的人,让她觉察出“危险”。
这种感觉非常的怪异。
上一次有这种怪异之感,还是在靡月阁分舵,天阴沉沉即将下暴雨之时。
元君白的一只手扣着班馥的命脉,一只手因方才推拉的动作而抵在班馥肩头。
有一刻,他是没有动的。
但是在班馥出声以后,他冰冷的手抬高,手指以戏弄探寻的姿态,慢慢游弋在班馥的侧脸。
若是放在寻常,这种暧昧怜惜的动作,必要叫人心跳加速,脸颊发烫。
可是现在,班馥只觉汗毛倒竖,连动都不敢动。
他是不是已经头疼到神智失常了?
黑暗让任何一个感觉都无数倍的放大。
眼见他的手指愈发往下,落在了她柔软的唇瓣上。
班馥没有被元君白扣住的手紧紧抵在了他的胸前,她忍不住又叫了他一声,嗓音紧绷:“殿下,我……”
“嘘。”
他发出了班馥进来后唯一的回应。
紧跟着,他骤然靠近,熟悉的冷香充盈在了班馥所呼吸的所有空气里。
男人微凉的鼻尖抵在班馥脸颊,压迫感十足。
他垂眸,闻着她的气息,缓缓下移,忽地一口咬在班馥锁骨略微靠上的脖颈处。
班馥痛得闷哼一声。
“……”
生病了,还属狗了是不是?咬我干甚?
本能的反应让班馥挣扎了一下,可是他却更紧地将她按住,吸吮她肌肤涌出的鲜血。
雨越下越大。
他禁锢的力量丝毫没有减轻,反而愈发强势。
班馥抵在他胸前的手上移,软软圈在他的肩头。
下一刻,却见指尖翻转,一根银针不知何时竟出现在她手中。
班馥咬牙,正预估着穴位所在要扎下去,然而手起针落,在距离元君白头顶一寸之时,突地被他擒住手,用力一捏。
“啊……”班馥痛得冷汗直流,银针无力握住,掉落在地。
男人轻笑一声,是轻蔑,亦带嘲弄。
……好,她确定以及肯定,他现在绝对、绝对没有认出她。
到了这一刻,耐心耗尽,她有些破罐子破摔了,忍不住骂道:“你有病治病行不行?我是在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