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垫着毛皮,松软得不行。再盖上个现成的发热毛毯,在冬夜里简直不要太舒服。
白杬仰躺着,四肢习惯性地在毛毛里踩了踩。
踩着踩着,红着的耳朵温度降了下去。
眼皮子越发的重了。
不消片刻,小肚子微微起伏,困意来得汹涌。
正当曜疲惫地闭眼,抵着自己肚子上的四条腿儿忽然一颤。
曜惊醒,低头便见小奶狼生无可恋的模样。
“我原来还没长大?!”他恍惚地往大黑狼的肚皮下缩去。
之前好像是听曜说他没长大来着。
“兽人的寿命是多少岁?”
“岁是什么?”
“岁是就是年?”
“大荒年哦,看种族。”曜灰色的瞳孔倒映出橘红的火焰,暖暖的,带上了温度。“我们狼兽人族一般是一百五十到两百个大荒年。二十个大荒年是成年。”
一百五十年,确实挺长了。
那他上辈子二十八,是成年了的。
心上的倔劲儿松懈,白杬半点没考虑现在的自己是个还需要大狼带着的小狼。
曜知道白杬刚好,对这些肯定好奇。所以即便是困得不行,也打起精神认真跟他说。
这个问完,本以为还有下一个问题。
可脸上一软,香香的阿杬就贴上来脸。
被蹭得舒服了,曜睁不开眼。
正要甩两下头强迫自己清醒,耳边就听着白杬声音小小的。“晚安。”
曜动了动,极困之余还记得好好团起来圈着白杬,让他挨着自己肚皮睡。
洞外的风雪呼啸,尖戾的声音恨不能将一切东西撕碎。
白杬颤了颤,爪垫下是沉稳有力的心跳。他翘着嘴角,往曜的怀里缩得更深。
*
次日。
白杬是被饿醒的,他按压着自己的肚子。软乎乎又毛绒绒的,触感很舒服。
自己揉揉肚子上的软毛毛,脊背都舒服得舒展开了。
喟叹一声。
白杬费劲儿扒拉开曜糊在自己脑袋上的长毛,一眼对上了大开的洞口。
太阳出来了。
阳光是冰凉的,落在积雪上,泛着铁质一样的冷光。
洞口有狼将堵在洞门口的雪刨开。黑狼像在雪里滚了一圈,毛尖尖上沾着雪沫,连鼻孔里都有白了。
“咔哧咔哧”的声音不断,听得白杬的小耳朵颤了颤。
白杬站起来,习惯性的站姿放在此刻的形态身上,像举着前爪拉长身子要抱。
一时不稳,他立马腰上一扭,往曜的方向扑过去。
曜将他接住,拢紧。大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担忧。
“饿了吗?”站都站不稳了。
“有一点。”白杬垂眸,有些不好意思。
他尝试着再次站起来,这次是四肢着地。
唔,很新奇的感觉。
视力比以前更好,在山洞里都能看见外面一公里外的鸟窝。是用木枝和草做的。视角也广了。
他试着走动,没一会儿从跌跌撞撞的蹒跚学步到健步如飞,适应得极快。
白杬往洞口走。
本想看看外面的情况,可才离开曜一米的距离,便被他一爪子兜回了胸前。
“去哪儿?”
“看看外面长什么样。”白杬蹲坐在曜跟前,爪子扑棱着他说话时带出来的白气。
“等雪化了再去,外面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