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狼族长担心他不高兴,急忙过来拉着小幼崽。“没事、没事。”
幼崽反手抱住老兽人的腿,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老兽人轻叹一声,抱着他拍背。
床上的老兽人已经睡着了,白杬几个安静地看着。
等老兽人将小幼崽安抚好了之后,白杬才道:“老爷爷,他怎么了?”
“他只是被吓到了。”
小幼崽的惊叫惹得外面脚步声不断。
曜不动,暗几个自然也没躲。
门忽然被破开,白杬几个暴露在一众灰狼兽人的视线下。
“族长!”
“小声点!”老兽人垮下脸。
他看了看曜几个,叹了一声。“快点进来,别生病了。”
外面还在下雨,兽人们知道自己的身体亏空,顺从地挤了进来。
明明不大的地方,却挤了六七十个兽人。
他们很瘦很瘦,瘦得只剩下肋排。脸颊、腰腹那一块都是凹陷下去的。
肉松松垮垮地挂着,刚刚冒着凶狠狼光的眼睛此刻察觉到安全复归于麻木,看起来更像行尸走肉。
白杬直勾勾地看着这些兽人,也没得来一个眼神。
兽人们安静地站着,站不久,腿上颤颤巍巍,改为坐在地上。
一个靠着一个,像软烂的泥。
形容枯槁,又如将死之人。
白杬忽然就理解了为什么糖说要他们部落的兽人一起来。
这样的兽人,走路都摇摇欲坠,何况是跋山涉水,从西荒赶到东荒。
白杬清晰地意识到这个灰狼部落的艰难。
他们很穷,这会儿还不算热,但是不是所有的兽人都有兽皮穿的。只有老兽人、幼崽以及少许亚兽人有。
兽皮也不是黑狼部落那种很大一块的,而是不同的毛皮拼接。
白杬喉咙发紧,不自觉地挪开垫子,靠在曜的腿上寻找舒服的姿势坐。
兽人们都安安静静,像是在保存体力。唯一在动的胖嘟嘟的“灰狼幼崽”就格外的显眼。
兽人们眼神迟滞转动,落在白杬的身上。
“嗷……”虚弱无力。
白杬后退一蹬,屁股落在曜的大脚丫子上。
他试探着,小声回了一句:“嗷~”
灰狼兽人们的眼珠一颤,像黑夜里忽然点亮的萤火。微弱但软和。
他们张嘴,更小一声:“嗷~”
白杬弯眼,前爪抱住曜的腿一埋。耳朵像大蛾子的翅膀,扑棱直颤。
灰狼们在哄幼崽。
但是白杬不是幼崽。
意识到这个,他毛发下的耳朵微红。
无论多大,被这么多的兽人哄着心里像冒了蜂蜜一样的小泡泡,美滋滋的。白杬依旧喜欢。
见白杬如此,兽人们眼尾轻轻翘了翘。
接着又开始发呆。
长期的饥饿与过度的劳累,让他们的身体的衰败,也很难集中注意力。
平日里,为了保存体力,兽人们基本上都是待在自己的棚子里。
部落里什么都缺。缺食物、缺草药……
要是难受了,他们就会等天气好了,出来往阳光下一趟。
晒一晒自己,身体就会好一点。
收拾好兽皮袋,老兽人在床边盘腿坐下。
他佝偻的背靠在床沿,缓慢喘了口气,道:“他们是流浪的兽人,在部落里待不了多久就会走。”
“你们只需要当做没看见就可以了,知道吗?”
“嗷。”低低的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