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沈华柔又端着水盆走了,怕再多留半刻都会忍不住眼泪要从眼眶内掉出来。
在她转身的时候,眼泪滴落在水盆里,只有她自己知道。
如果,上辈子他也这般与自己交心,一切都会不同。
身后响起贺元凌试探的话,多少沾了点儿不甘心在里面,“那,我走了?”
“老实坐着。”
本就没想过让他睡偏房,要是放他一个人他根本不会把上放在心上,晚上睡觉翻来覆去根本就不会在意会不会压到伤口。
“哦。”老实坐着的贺元凌又瘪瘪嘴,腹诽着某人刚刚才答应不骂他,转头就又这么凶。
嘀咕归嘀咕,但贺元凌还是在为媳妇儿没有赶他而庆幸。
是不是,他不用孤枕难眠了?
沈华柔再次回来,换了盆装水。
“洗脚。”
贺元凌都要以为自己这是在做梦了,可他做梦也不敢这般想啊。
他明明是一副没出息的傻样子,却更让沈华柔心疼。
“赶紧洗了去睡,这两天在山里还能睡个囫囵觉?”
回过神来的贺元凌心都慌了,在让他媳妇儿给他洗脚,怕是要折寿吧?
“我自己来,你别动了。”
他不敢放脚进盆里,只看着他媳妇儿。
现在沈华柔站着他坐着,换了他仰头来望着沈华柔。
说实话,沈华柔嫌弃他脏。
擦身体擦腿也就罢了,给他洗脚的话,沈华柔真的嫌弃。
这种嫌弃是属于正常人都会有的,只是嫌弃他的脚脏,不是嫌弃他这个人。
贺元凌身体僵着,看着她眼睛都不敢眨,想着赶紧支走她才好。
“你也快去洗漱,来来回回这么几趟时候都晚了。”
沈华柔内心里几番挣扎,最后决定听他的安排。
“那我去洗漱了,你洗了就赶紧睡。”
立马得到贺元凌的回应,“哦,知道知道。”
在沈华柔转身的一瞬间,两人同时长长吁出一口气,还都缓着劲儿不能让对方察觉。
贺元凌看着自己泡在温水里的脚丫子,因为脚常年都是逼着阳光所以比他的手和脸脖子都白些。
但这点白跟他媳妇儿的比起来,又根本不能看。
若是按照他的习惯,这脚丫子随便细细就算。
可今天他老老实实仔仔细细的洗,洗完了甚至还想凑上来闻闻味儿。
要不是顾及着后背上他媳妇儿才给他包扎好的伤,怕崩豁了再惹她生气掉眼泪珠子。
洗完倒了水回来,站在拔步床前突然就生了些感慨。
“她这张梨花木的拔步床确实比偏房的烂木头床睡着舒服,锦被褥子也又软又滑。”
明明说的是锦被褥子,可贺元凌满脑子里都是床的主人。
一身皮肉,白生生嫩呼呼,又软又滑又香。
这被褥不仅是料子用得好,颜色也选得妙,它们的主人躺在上面,跟衬得它们的主人更娇更艳。
贺元凌从前还嫌被子面上的刺绣挂他的腿毛,如今一看就是他不识好歹。
他这两腿的腿毛加起来,都抵不上随便一根绣线。
贺元凌上了床准备躺着等,反正媳妇儿不回来他是不可能睡的。
刚躺下去就又翻了个身,朝外侧着躺。
被她看到自己平躺着压倒伤口的话,就又有话要说他了,绝对不给她机会。
沈华柔可没他想的多,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那些最终都归于一个现在要做,也是她现在能做的正事。
囤粮,挣银子。
再回来见贺元凌还没睡,侧躺着望向她眼神依旧像虎将军。
一看之下她的心又柔软了,“怎么还不睡?不累?”
贺元凌怎么可能不累,虽说也不是两天两夜都没合眼,但又是截人又是在林子里钻着,还打了几场,又喝了两顿酒,怎么都是累的。
但这不是想等她一起么,今晚的他的娇娇媳妇儿太撩人,又娇又软又撩他,他舍不得就这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