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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他,他什么也不肯说……我知道村里人不待见他,大孩子经常欺负他,就去找了当时村里的治保主任,让他管管,可管来管去也不见张鸣天身上伤少,我就带他进了趟城,吃了顿好的,让他把真话告诉我。”说着话,康军庥抽了下鼻息,眼里流露出一丝无奈,“我特么真没想到,欺负他的不是村里那帮毛孩子,而是……操!都他妈是我叔叔伯伯辈的,我能去公安局告他们么?为了一个外乡人,把自己家亲戚送监狱里去,爹娘爷奶他们能饶了我?那些老畜生的婆娘儿女能饶了我?我爸那支书还能继续当?”

    这可真是出乎意料,还不是一个人造的孽。林冬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表情错愕的唐喆学,迅速交换过视线,问:“他有没有跟你说,都有谁?”

    “呵艹,”康军庥嗤了一声,“基本上死光了,你想我都得管他们叫声叔,那要活着得多大岁数了?”

    “有没有边泽坤的家人?”

    康军庥垂眼默认。

    “黄骏呢?”

    “谁?”康军庥没听过这名字。

    林冬给他看黄骏的照片。仔细辨认了一番,康军庥叹了口气说:“这孩子啊,是,他有一亲戚在我们村儿。”

    后面的没承认,想来也是欺负过张鸣天中的一员。原来张鸣天带那些比自己小的孩子们下水库游泳是有目的的,他在伺机寻找报仇的机会,把那些成年人加诸于自己身上的痛苦,原封不动的还给他们的后代。不难想象,身为一个无依无靠的流浪儿,他看着那些施暴于自己的男人们的子孙无忧无虑的戏水时,心中的怨恨有多么的深重——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可以这样幸福快乐,我就得任人鱼肉!

    但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已经无人可知了,命运即是如此,不总是公平,但总有因果,他也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后来呢?”林冬问,“你有没有管过这事儿?”

    康军庥神情麻木的点了点头:“我跟我爹说了,然后我爹挨个去找了他们,把这事儿压下来了。”

    “那你不是对他挺好的?”林冬缓下语气,“为什么又要亲手杀了他?”

    “他忘恩负义啊,”眼中划过丝懊悔,康军庥颓然垮下肩膀,“我爹收留了他,给他饱饭吃,把我们哥仨的旧衣服全给了他,又替他出头!可他呢,偷我家施工的料,还打我,我能咽得下这口气么!”

    “事实上,你是因为赌钱输了,需要一个发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