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半, 巧克力甜甜姗姗来迟。带了个叫bobo的女伴,也长得挺甜,年纪约莫二十二三岁, 看穿着打扮, 生活条件应当是很不错的那种。上车后甜甜给了唐喆学一个坐标,点开导航,他下意识的和林冬对视了一眼——出城区了。
一般来说,不管是有照经营还是无照经营的夜店, 所选地段都不会是清净之地。按导航开,奔着新开发区就去了。那地方能有夜店?住宅楼还都在建中呢,大晚上的, 谁去那荒郊野外的地方玩儿啊。
结果到地方一看, 唐喆学发现是自己草率了。Guzel根本就不是什么夜店和私人会所, 而是一个局, 一个赌局。现场有男男女女七八十号人, 都很年轻, 平均年龄二十五上下。看外围停的保时捷奔驰法拉利, 估摸着是一群寻求刺激的富X代。他们在空旷的施工地里围成一圈, 中间是两个赤膊上阵的搏击手,划定大约十平米的范围, 谁先被揍出圈谁就算输,被对手压制到拍地认输亦然。这些年轻的男孩女孩们出手阔绰, 一局三千起, 搏击手们每打一个回合可以再加一次码。
照明全靠车灯, 每打完一个回合, 就有人往暂时取得优势的“胜利者”头上浇冰镇香槟以示鼓励。在一众此起彼伏的“打啊!”“上啊”“揍他”的呼喊声中, 汗水与酒精交互挥洒, 拳拳到肉的近距离肉搏战刺激得每一个围观者都血脉贲张。
别说唐喆学没经历过这阵仗,林冬也一样。听说过,没抄过。眼下通知局里人来进行抓捕不合适,他们是来淌线索的,不确定凶手是不是真在这个局里盯上的李文尔,打草惊蛇没好处。听甜甜介绍,这个局没有固定的地点,主办方联系到哪块场地就去哪,每次来的人未见得都一样,没人带还来不了。她是第二次来,上次输了三万,希望这次能赢回来。
搏击手不固定,唐喆学看人堆里有脱衣服就上的。不管打输打赢,只要撑过三个回合就有一千块奖金,打赢的有五千,外加下注分成。他们刚到没多会,有个身强体壮的脏辫男过来,收了一人一千块钱的人头费,随后给他们挨个扣了荧光章。荧光章是下注领奖的资格,有章说明你交过人头费了,不然只能看热闹而已。
借着数辆豪车车灯的照明,唐喆学和林冬分别把围观人群仔细辨认了一圈,没见着有符合嫌疑人画像的。可这种时候去问组织者,人家能回答警方的问题那真是活见鬼了。唐喆学观察了一下,只要上过场的,那个脏辫男都会留下对方的联系方式,看起来是为了方便召集下一场局的选手。
“我去试一局。”
唐喆学把松垮垮的T恤照头一揪,上身只留了件工字背心,甜甜和bobo见状吹起了口哨。他把T恤扔给林冬,却被对方一把扣住了胳膊。四目相对,林冬眼里满是不赞成。场上的规则太过简单粗暴,不论输赢,几乎每一个上场的选手都得见血。刚还有个公子哥似的选手一拳就被撂倒在地,牙都飞出来一颗。
朝林冬挤了下眼,唐喆学弓身靠近对方的耳侧,轻声安抚道:“没事儿,不行我就拍地认输。”
耳边满是起哄的喊声和口哨声,犹豫间林冬只得放手,叮嘱对方多加小心。虽然唐喆学能打,但拳脚无眼,真伤了还不是得他心疼?他自己上也行,问题新买的真丝衬衫和小脚裤,加起来三千多,满地滚沾一身土,想想也是心疼。两害相权取其轻,二吉同学打破了皮还能自己长好,衣服破了基本就废了,呃……
脏辫男得知有新选手要上场,目光挑剔的打量了一番唐喆学,抬手捏捏他鼓胀的二头肌,问:“练过什么啊?”
唐喆学偏头看了眼捏在胳膊上的手,直言道:“散打,格雷西柔术,还有一点俄式桑博。”
太极推手他也学过,他爸教的,不过搁这说貌似有点不搭调。刚看打过的几场,除了那个酒壮怂人胆的公子哥外,不是练过拳击的就是打泰拳的职业级选手,他不想明天白天顶个乌眼青上班还真得小心着点儿。
“打过职业赛?”脏辫男一挑眉。
“没有。”
警校的擒拿格斗比赛肯定不能提。
“那你这……”脏辫男面露不屑,一副“少跟老子这吹牛逼”的语气,“比赛规则都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