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爱徒一巴掌拍上自己的办公桌,方岳坤脑瓜子倏的一疼,及时喝止他的失态:“你这是部门负责人该有的态度么?你想搬回地下二层再和法医做邻居?”
他不提这事还好,一提,林冬更是冒火:“方局,地下二层已经没我的地方了,今儿我们但凡有一个人说错一句话,悬案组就得原地解散!”
内调处的也不是善茬,听他话里话外透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意思,其中一个当场对着呛呛了起来:“林冬!我们是来调查悬案组成员是否有私下结交犯罪嫌疑人的可能性,问你什么你照实回答!不然就去禁闭室待着!”
房间里的气氛陡然剑拔弩张,林冬把心一横,将多日来积下的压力和火气全部发泄出来:“去就去!我最长在里面待过一个月!你问问这系统里有谁待的时间比我长!”
“干嘛呢干嘛呢?能不能好好说话?”方岳坤也拍案而起,冲林冬吹胡子瞪眼的:“你罗家楠上身啦?想去禁闭室是吧?行,我现在就让人给你开门去!”
说完连推带搡给人弄出屋,留内调处的仨人跟屋里面面相觑——干嘛呢这是?问题还没问完,人跑了?
被护犊子的师父拽到走廊上,林冬刚想张嘴,一下又让方岳坤堵了回去:“脑子进水了你?和他们起什么冲突啊?这只是例行询问,手机都没收,你倒上赶着给自己添材料?有跟他们折腾的功夫不如下去交代你的人,说话的时候过过脑子,别特么让人抓住把柄。”
“我们没把柄。”林冬并不气短,可看师父挂上心梗脸,语气不再强硬。
“人心隔肚皮,你没有,别人也没有?”方岳坤恨铁不成钢的,“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自负了!你二十四小时盯着那几个孩子了?一条条看他们发的信息了?在他们身上装监听器了?林冬,向日葵案查到现在,连着死了俩嫌疑人,你知不知道扒你警服就是上头一句话的事儿!”
眼神一滞,林冬不甘的扯了下嘴角:“又来这套,杀人的不是我,凭什么要我承担责任?”
“就凭你穿着这身皮!你不但自己不能犯错,带的团队也不能犯错!”
方岳坤抬手戳了两下他肩头的位置,两杠三花的肩章随之颤了两颤。肩头的锥痛迫使林冬冷静下来,胸腔上下起伏——那些由血、泪、汗水堆起的功勋,正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