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警的这些年来,他多少遇到过一些诸如郑云健、赵尊益之流的伪君子,日积月累下来掰着两只手都数不完。每每看到受害者们声泪俱下的控诉那些禽兽不如的罪行,他都恨自己不能一拳挥到那个王八蛋的脸上,让对方尝尝什么才叫真正的权利压制。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是关系中处于强势的那一方,也正因如此,他们才能肆无忌惮、一次又一次的试探法律的底线。
抓不完,只要有人类这种生物存在,不以猎食为目的、恃强凌弱的戏码便会循环往复的上演。他们能做的,就是让被抓住的那些畜生付出惨痛的代价,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日。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林冬下楼回到车里,低头看了眼挤满烟头的烟灰槽,眉心微皱了一下,伸手掐掉唐喆学刚叼上的烟。他看的出来,自家的大金毛现在也需要一位心理医生——英俊的五官罩上层沉沉的阴影,眉弓紧压,眼里凝着仇恨的光。
握住对方的左手,他用力握了握,规劝道:“别抽了,伤还没好。”
闭上眼,唐喆学反手将他的手握进掌中,轻问:“玫姐呢?”
“她说再陪郑莉待一会,让咱们先回去。”十指交握,林冬感慨道:“有时候我会想,如果这世上的罪恶全都消失,我们该何去何从。”
唐喆学冷嗤:“人渣年年有,一年更比一年多。”
“你以前没这么悲观,”林冬稍稍往副驾驶的位置靠去,侧头枕上爱人厚实的肩头,“二吉,我说句你不爱听的,你现在的心态不适合查案,容易犯错。”
“我不会学谭晓光的,也不会学林阳,我知道放纵的代价是什么。”
“讲道理的时候都明白,但是……”稍事停顿,林冬叹了口气,收紧手指,“我很担心你,你昨晚一直在做噩梦,可我叫不醒你。”
“……”
低头重重呼出口浊气,唐喆学用受伤的右手轻轻拢过林冬贴在脸侧的霜白发丝,于那光洁的额头落下个轻吻——
“就当是长大成人的代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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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金玶的办公室,林冬就接到武副局的电话,说通过对幸福家园小区住户的走访,问出了翁以娴曾经的落脚处,一间复式结构的民房。然而就和之前林冬预测的那样,已是人去楼空,房东联系上了,承租人在合同上签的是假名。唯一的好消息是,通过房东的辨认,证实与自己签订租房合同的男人正是当街打翁以娴的那个人渣。
“根据现场情况来判断,大约有六到八名女孩曾居住在这里。”武副局的声音里隐隐透着丝不悦,这种晚犯罪嫌疑人一步的情况,让他倍感不爽,“已经开展全市搜捕了,一礼拜之内绝逼给这王八蛋揪出来!”
掷地有声的军令状通过手机外放传到金玶耳朵里,忙搭腔道:“行了老武,别随便立flag,年轻人都听着呢,回头到期限抓不找人,你脸往哪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