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女技术员[穿书] 第284节(1 / 2)

樊铎匀望着她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微微笑道:“黎所长不是说,这边有人对他有恩惠?也许是回来报恩?”

    爱立指了指自己,“不会是因为我吧?”当初原主虽然借了一笔钱给他,把自己搞的得了浮肿病,但是那两百块钱,对彼时魏正的困境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吧?

    爱立道:“也许人家只是单纯回国做生意的,这一次要是顺利的话,他肯定能帮他们公司在华国拿下大单子。”

    樊铎匀没有多说,只是和妻子道:“最近接待西德访问团的事最重要,郑卫还是魏正,缓一缓再说吧!”他和爱立成婚多年,知道她现在迫切地希望在事业上做出一点成绩来。

    爱立点头:“那倒是。”不管郑卫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帮助了研究院,最后梅院长都会酌情给予感谢。仔细说起来,和自己是没有关系的,她的当务之急,是完满地组织此次与西德纺织团的技术交流活动。

    6月8日,爱立跟着黎东生.余明明和外交部的同志,一起到机场接西德的纺织访问团,大卫也在其中,远远地就朝她挥手。

    大卫已经知道华国人见面是握手,朝爱立伸出手道:“艾琳,我们又见面了。”

    “是,大卫,谢谢你先前对我的帮助,这次在华的旅程,如果有什么事,欢迎你随时来找我。”

    大卫笑道:“艾琳,谢谢你的好意,希望我们这次能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来。”

    按照行程,他们本来是该回酒店,稍作休息,但是大卫迫不及待地要跟着她去看机器,其他几位工程师,也表现了一点好奇来。于是,一群人托了外交部那边,帮他们把行李放到酒店,然后就径直去了纺织科学研究院。

    爱立看着崭新的三台机器,和他们介绍道:“这是我们的a189型梳棉机,我们对它的放气吸尘排杂系统做了一些改动,比如在锡林道夫三角区的吸点,我们增至了6个,机外是吹吸结合式,共设了两个静音箱……”

    她侃侃而谈,余明明在一旁给她做翻译,大卫和其他工程师时不时提出一些问题,比如“前部和后区的风量是多少?”“风量是否稳定,如果不稳定的话,波动区间是多大,在这个范围内对效能的影响,有没有做测试?”

    这些问题,是大家思索到的,但是都做好了对方无法给出肯定回答的准备。因为华国这些年在科研上的停滞不前,是有目共睹的。

    纵然是华国的首都,他们从机场出来,都能感受到华国在经济上与欧洲国家的巨大差距。也就不由得对华国的梳棉机,减低了几分期待。

    而这些问题,爱立早就在实验室里,经过一次次的反复试验,而得出了准确的答案。

    因此,当大卫听到一串串精确的数字,从艾琳嘴里蹦出来的时候,心里都有些叹服,忍不住和她确认道:“艾琳,这台机器,是你们从德国回来以后做的吧?”

    爱立也没有隐瞒,笑道:“是,它结合了一点,我们在德国参观的样机。”

    大卫笑道:“艾琳,你和你的同事们,真是做了很充分.严谨的试验,我想你们以这样的态度来研发梳棉机,肯定会追赶上国际先进水平。”

    爱立笑道:“这是我们的目标,我们也希望借着这次技术交流的机会,促进我们对彼此的了解和认识,以后能够合作研制出比这台性能更好的梳棉机。”

    一群人没有吃饭,就展开了热烈又友好的讨论。

    梅子湘闻讯赶来的时候,发现围观的人已经里三层外三层,也不知道是来看热闹,还是真的对这一场纯粹的技术交流感兴趣?

    因为年纪稍微大些,她没准备往前头挤,稍微听了一会儿,见局面还不错,就准备回去。

    黎东生个子高,一眼就看到了她,忙出来准备喊她一起去谈谈。不成想,等挤出人群来,梅同志已经没有了影子,倒是发现,郑卫站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人群中间的沈爱立。

    黎东生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阳光透过窗户,轻轻地撒了一点光辉在房间里,爱立恰好站在那一片光影里,整个人看起来都熠熠发光。

    而注视者的眼睛里,也像拢了一层光亮。

    此刻的黎东生,忽然确定,这个人是冲着爱立来的。就是不明白,从郑卫这边看起来,俩人像是颇有些牵扯的样子,而在爱立那里,似乎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认识爱立很多年,知道爱立除了家庭外,一门心思都扑在工作上。暗自忖度,是不是爱立平日里做了什么好事,让人家惦记着来报恩,而她自己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第325章 挑明

    黎东生不确定自己的猜测,想了想,径直走到郑卫跟前来,“郑先生,先前是不是认识我们沈所长?”

    郑卫对这个问题,似乎感觉到有些意外,微微愣了一下,轻声道:“是,我们认识。”不仅仅认识,在他至暗的岁月里,是她一直在鼓励和帮助他,那时候他整个人就像一只刺猬,对于她的好意,还时常冷嘲热讽,问她是不是别有居心?是不是担心大龄嫁不出去,才会对他这样好?

    大学毕业半年,他还是提出了分开,既不想再背负良心上的债,也不想影响她的生活。

    其实他知道,沈爱立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如果他不是战犯的儿子,而是工人或者农民的儿子,他都会选择和她组建家庭。

    可是那时候,战犯狗崽子的身份,让他生活在水深火热里,生存是他首要的目标,无暇顾及其他。时至今日,对于当年那些伤害过他的人,他仍旧无法忘记和原谅。

    他抱着油桶漂到港城的时候,浑身湿漉漉地站在岸上,望着对面海岸上明明灭灭的灯火,就在想,总有一天,他要重新回去,重新站在那些欺辱他的人跟前,告诉他们,他魏正还是活下来了,像个人一样地活下来了。

    他在港城边做苦力边找姑姑,后来跟着姑姑前往米国做生意,慢慢积累了一点人脉和资产。当年在华国的艰难,仿佛就像一场梦一样,让他不愿再去触及。

    那几年的经历,让他对人性彻底失望,除了姑姑一家人,他不再相信任何人。

    直到他在朋友家中,意外地看到了一本曾经法国驻华记者撰写的传记,里面有一张照片,很快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铺着青灰色石砖的小院里,有一株松树,地上落了一层松针,穿着绿色呢子大衣的年轻女士,正和一个可爱的女娃娃在踢球。

    照片上的年轻女士,和他在华国的初恋对象很相似,只是他印象里的姑娘,身形是单薄的,脸上也鲜少有这样的好气色。

    书里的人,身形微丰,眼睛里有淡淡的欢愉和朝气,虽然和爱立的五官很相似,但是脸上是他从没有见过的一种神气。

    他一时概括不出来,但是直觉告诉他,不会有这样像的俩个人,这个人大概就是沈爱立了。

    照片底部写着:“好友贺之桢的家人”。

    当时他的情绪很复杂,像是拨开了尘封的记忆,从灰蒙蒙的屋子里,找到了一点点光亮,那曾经在他的苦难岁月里,唯一温暖过他的光亮。

    他从朋友那里,借走了这本书,后来又碾转联系上了传记作者罗伯特,罗伯特并不记得照片上年轻女士的名字,但他在信里说,这是他好朋友贺之桢的继女,她的母亲似乎姓沈。

    一个“沈”字让他确定,这个人就是爱立。照片拍摄于1966年,而他看到的时候已经是1976年,后来他就有心留意大陆那边的消息,华国搞改革开放以后,他就和老乡陈美云联系上了,托她帮忙打听沈爱立的消息。

    他记得当年沈爱立被分配到了汉城国棉一厂当技术员,而陈美云被分配到了汉城下面的祁县。

    不久,他收到了一封陈美云的信,说是沈爱立在前些年就已经调到京市纺织科学研究院去了。

    他犹豫了很久,是否要和她联系?年初的时候,他去西德出售纺织印染的材料,意外得知西德的dk公司与大陆的纺织科学研究院有一场技术交流活动。

    他找到dk公司的负责人,以那次货物百分之三十的利润,从中得到了一个参加的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