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校长是周书记的老婆,他是在给自己闺女介绍对象,人家瞧上你了,想招你做东床快婿。”
“妈耶……可饶了我吧……”唐喆学皱眉苦笑,随即又一本正经道:“不过我不觉着有比你高的枝值得攀,有你做贤内助,我早晚能当厅长。”
林冬翻了一记“你做梦”的白眼。类似的事情,他被一撸到底之前经常遇到,年轻有为的五好青年谁不喜欢?相亲饭是真没少吃,领导的面子必须得给,能不能被大小姐们瞧上另说。而这种事以后唐喆学必然还得遇到,虽然戴着戒指,但人家会打听结没结婚、有没有公开的对象。公检法系统的都一个毛病,眼见为虚,凡事凭证据说话。所以说罗家楠动辄给祈铭拴裤腰带上、恨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俩是一对儿的做法也算是一种智慧,明面上招人另眼相看,但至少不会有这方面的困扰。
领导的面子不好折,拒绝也是需要技巧的,他觉着得空得好好培训下唐二吉同学如何委婉的表达拒意。
正说着,岳林推开安全通道的门,探头进来说文英杰和何兰回来了,喊他们过去汇报工作。
“顾黎对我外公的画很感兴趣,报拍底价六十万,预估成交价一百五十万左右,我告诉他,不到四百我不卖,家里又不缺那百八十万的。”
唐喆学听的有点不知道该摆何种表情。用现下流行的网络用语来说,文英杰这小子有点凡尔赛了。事实也是如此,文英杰的外公是有名的画家,外婆和妈妈是舞蹈家,可以说是艺术世家了。他今天带去的画是外公的遗物,自从他妈妈出事之后外公便一病不起,没多久也走了。
用艺术圈的话来说,画家死了,画才值钱。当然不是绝对的,只能说大部分画家的命运如此。他外公活着的时候,虽然有名气,但一幅画也就十几二十万,人没了,眼瞅着价格蹭蹭往上涨,不过老爷子留下的画,家里人没想过卖。今天给顾黎看的这幅画是文英杰从大舅那借来的,用完还得原封不动的还回去。
“这么说,你钓上他了?”林冬问。
文英杰点点头,将目光投向办公室里属于秧客麟的角落:“加了微信,让秧子找机会下套呢。”
“已经下完了。”角落里传来秧客麟的声音,“我正复制他的手机通讯录和社交软件的聊天记录,林队,等会发你邮箱。”
手底下人干活不用操心,林冬一如既往的平淡道:“好,辛苦你们了,英杰,兰兰,一会下班早点回去,别跟着熬了。”
旁边岳林暗搓搓问:“林队,我能准点走么?”
林冬视线微移:“学校给的入学记录整理好了?”
“没……”岳林一脸缺氧的表情。九十年代的纸质记录,厚厚一摞数百页,都得转成电子档,这活儿枯燥又耗时,可必须得有人干。
“你晚上有必须要办的事?”
“也没……”
林冬不再说话,留下记无法反抗的微笑,转头拿起唐喆学带回来的侦察笔记翻看。刚干刑侦那会,他就在唐奎和史玉光手底下锻炼,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算唐喆学的同门师兄。当初接手唐喆学跟着自己,也是念着对方老爸的教导之恩,没想到带着带着带成两口子了。一想到自己让人家老唐家绝后了,他多少还是有些愧疚,只能是倾尽全力培养唐二吉同学来弥补了。
在他的印象里,唐奎是典型的粗中有细型,看对方的侦察笔记更是加深了这一印象。其实大部分能在刑侦岗位干长久的,都得细,不细根本干不了这活。即便是有了高科技的辅助,刑侦工作的重点还是在人上,分析受害者和犯罪嫌疑人的行为,摸排涉案人员关系,探究作案动机,审讯罪犯,这些靠电脑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