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页(1 / 1)

突然他静音了,显然是长记性了,嘴上终于知道把门了。清清嗓子,又继续问:“另外俩呢,什么情况?”

    在林冬的示意下,何兰现场做了份案情简报。听完陈述,罗家楠皱眉凝思片刻,说:“我觉着啊,这俩小畜生可能是犯事儿后出去避风头了,不大可能还留在本地。”

    林冬和唐喆学也是这样认为的,这俩小畜生既然混社会,那总得跟大哥吧,混子大多是从小混起来的,找现在还在混的,或者以前混过的,理应和他们有过交集。

    这方面是罗家楠的强项,不用林冬再提示,直接说:“那俩不是跟复兴小学那附近劫过小学生的零花钱么?我认识一个在那边混起来的,找他问问看。”

    “谢谢楠哥,用我跟你去么?”唐喆学问。

    “你要闲的没事就一起去呗,正好没喝酒,你开车。”罗家楠办事儿一向雷厉风行,言语间已经把电话拨了出去:“喂?牛子,我,你跟哪呢?……废特么什么话!我找你还能干嘛?……啊?什么?汕头,你上汕——”

    喀!那边把电话挂了。罗家楠挪开手机瞪起眼,表情一沉,转头对秧客麟说:“秧子,给定位一电话号码。”

    只要有手机有网络,秧客麟查什么都行,即刻照办。定位显示,那号码离他们这地方还没三十公里远。就看罗家楠无声骂了句“艹”,掏出车钥匙往唐喆学手里一扔:“走,跟哥抓人去!”

    “我也去我也去!”

    岳林兴奋起身。喊完才想起看一眼自家组长的脸色,得到默认后,欢天喜地的跟着出了包间门。虽然不知道抓谁,以什么罪名抓捕,但机不可失,跟着前辈走准保没错。

    然而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今儿算被罗家楠给带沟里去了。到那一看,好家伙,三四十口子人,跟一废弃的厂房仓库里,聚众/赌博。依照以往的经验,八成还有溜/冰吸/粉儿的。仓库外头戳着七八个跟打手似的人物,他们这边就仨人,白送给人家都不够打,下了车只能暂时猫芦苇丛里观察情况。

    罗家楠已经通知辖区公安局的过来支援了,这阵仗,小不了,一个也不能让他们跑了。刚在电话里隐隐听到有人喊“开了开了!”,他就觉着不对劲,然后牛子还仓促的挂他电话,一查手机号就在本地,当即判断这孙子绝逼没干正事儿。早些年罗家楠以“王平”的化名在老鹰那卧底的时候,牛子是他手底下的马仔,那会就烂赌鬼一个,被债主砍掉了三根手指,还他妈赌。要不是后来罗家楠帮他一把,他命都没了。这些年在罗家楠的敲打下倒是规矩了不少,来的路上唐喆学听罗家楠说,这小子成了家,也找了份正经工作,没想到终归是烂泥扶不上墙,狗改不了吃屎。

    所以说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没有之前的卧底经历和后续对这些前科人员的帮扶,还有经验积累造就的敏锐洞察力,罗家楠不可能打个电话就抄上起这么大的案子。他对现场情况判断的准确和调取支援时的沉着冷静,让唐喆学由衷的佩服。让他干重案组二把手绝对是实至名归,要不是陈飞还没退,一把手也照样称职。就是别跟祈铭那起腻,一起腻绝对歇菜,伟岸英武刚勇果决的形象一去不复返。

    头回碰上这么多违法犯罪人员近在咫尺,岳林紧张的不行,蹲草丛里大气也不敢出,蚊子趴脖子上大快朵颐都没感觉。谁知道他们有没有武器,抓捕的时候会不会拼命反抗。又怀疑有吸毒的,更是警惕。之前听唐喆学说过,在医院里被艾滋病患者咬出血的事儿,简直防不胜防。

    约莫半小时后,分局支援的到了,在远处待命。行动指挥负责人安排了无人机高空飞行观察,结合罗家楠他们这边给的消息,快速制定抓捕计划。罗家楠挂上电话,回手一拍岳林的后脑勺,压低声音说:“木木,一会儿抓捕行动开始,咱仨负责仓库西北角的位置,你管内个,诶,就内个,穿黑跨栏背心内个,你摁他,听见没?后面有特警跟着,甭害怕,丫要敢反抗,照这些地方踹——”

    说着他朝膝窝、肋下、腹股沟逐一指去,并特意叮嘱:“就记住了,别踹头别踹蛋,哪个踹出毛病了你也担不起,听见没有?”

    岳林点头如捣蒜,紧张的一个劲儿咽唾沫,但同时也有些小兴奋。从来没碰上过这么刺激的抓捕现场,今儿不亲手抓一个,对不起爸妈的养育之恩和前辈的栽培。要说遇上这种场面没有不紧张的,老警员也一样,只是人家心理素质高,面上看不出来而已。反正他看罗家楠和唐喆NF学都挺坦然,就是眼下没风,窝草窠子里跟蒸笼一样,汗珠子啪啪往下滚。

    忽然间,警笛乍响,仓库内外霎时被震慑,里面的人转眼间四下奔逃。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罗家楠和唐喆学“嗖”的窜出草丛,与宛如神兵天降的特警们分头冲向既定的抓捕目标。岳林还猫那等命令呢,看前辈们都冲了,心跳陡然飚至极限,脑子霎时空白一片,反应了几秒才蹦起来朝那个黑跨栏背心扑了过去。

    实话实说,根本顾不上紧张了,也不知道多少双手摁一个,叫声,喊声,一个比一个嗓门大。反正岳林回过神儿的时候,黑背心儿脸朝下被他撅着胳膊压在地上,趴在那哇哇大叫。旁边一特警一把上去,连他带黑背心儿一起从地上薅了起来。

    看他撅着人家不撒手,特警还劝他:“行了行了,放手放手,再撅骨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