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朝楼下指去,就看眼前这位帅哥脸色由白转青,忙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林冬转身奔下楼梯,一头扎进卫生间里。过量的消毒水混着尿骚,刺激得喉头瞬间痉挛,他扑进离门最近的隔间,几乎来不弓身就猛地呕出口胃酸。一瞬间眼前模糊一片,胸腔如烈焰炙烤,神经齐声尖叫。强撑在隔断上的手指尽数泛白,天旋地转的感觉迫使他不得不弯下膝盖,跪到破碎肮脏的瓷砖之上。
突然一双大手把他从地上拖起,半拖半抱带至水池边。眼镜被摘了下去,龙头哗的喷出水柱,一片冰凉拢到眼眶之上。唐喆学仔细的洗去他脸上和领口的污渍,等他的呼吸和颤抖都稍微平复下来,忧心道:“没事儿吧?别想太多,天塌不了,再说塌了还有我顶着呢。”
“没事儿,吐出来就好……”
倚着唯一能让自己放任显露脆弱的胸膛,林冬紧紧闭上眼——
是啊,天塌不了,就算塌了,也不是我一个人在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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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半,罗家楠悄摸溜进悬案组办公室送监控视频。一报还一报,要没唐二吉同学帮他把祈铭骗去医院,他这夜班能换出俩月年假来。知道案子不能碰,可还是冒着违规的风险给夏勇辉打了个电话,人家倒是没违规,但还是看在朋友的份上,告知他会连夜进行尸检,尽快查明事情真相。
等着拷贝视频的空当,罗家楠一边搜刮岳林抽屉里的零食一边问:“我说方局不至于犯那傻吧,给你们往检察院的枪口上送?”
听苗红回来说,悬案组刚走访过的证人死了,罗家楠这脸当时就顶上了“这不倒霉催的么”几个字。而且按照正常流程来走,怎么也得是市局重案鉴证法医先过一遍手才轮的着检察院,这可好,上来就给夏勇辉他们派过去了,不明摆着要给林冬小鞋穿么。
“不是方局的意思,他还没老糊涂到那个份上。”
林冬按下鼠标,播放视频文件。镜片上反着屏幕的幽光,镜片后的双眼明亮如常,声线平稳,任谁也看不出来,不久之前他还软的站都站不住。缓过劲儿来他就给方岳坤打了电话,可对方只说,这件事的控制权已经不在自己手里,提醒他不管遇到何种局面,都要谨言慎行。
翻着半包牛肉干,罗家楠掏出一片扔嘴里,边嚼边问:“不是你们到底得罪谁了?”
“楠哥,那是吉吉的牛肉干,它可能……自己用嘴掏过。”唐喆学善意的提醒了一句,就看罗家楠表情一僵,转头给牛肉干“呸”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