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干嘛呢?”唐喆学问一旁的陈飞。既然一起办案子,他相信陈飞不会公私不分到这种时候还给自己甩脸子。
“啊,勘验足迹。”陈飞的语气明显比之前好了许多。他仰脸盯着杜海威的一举一动, 一手支着皮带,一手掐着根烟,神情略显紧绷:“本来说从消防那边调架云梯过来, 可是得等俩多钟头, 他怕待会下雨给冲了, 自己就上去了。”
现在起风了, 厚重的云层将星月遮挡得不透一丝光芒, 确实是要下雨的前兆。天气预报也说有雨, 虽然那玩意该准的时候不准, 但不该准的时候比什么都灵。室外机架子无遮无挡, 这要一场疾风骤雨下来,什么痕迹都冲干净了。
“他一个人能行么?又要拍照又要记录的。”唐喆学边说边解衬衫扣子, 露出紧绷在胸肌上的白色工字背心,吊在上面的杜海威也是这装束, 便于活动, “陈队, 您安排个人帮我放安全绳, 我上去帮他一把。”
陈飞扭过头, 眯眼瞧着他:“这他们刑技的活儿, 你跟着找什么累受?”
唐喆学抿嘴一笑:“您年轻的时候不也这么过来的么,吃苦受累的活儿比谁干的都多,遇到危险一定冲在最前面,我听说您当年赤手空拳制服了手持冲锋/枪的劫匪呢。”
这马屁拍的,给陈飞这张老脸烧得发烫,忙摆摆手谦虚道:“诶,好汉不提当年勇,干工作它就不能挑三拣四,谁让咱穿着这身皮呢?行你上去吧,我这就安排人。”
“那您受累给安排个靠谱的。”唐喆学抬手往上指了指,“三四十米高,摔下来我就废了。”
琢磨了一圈儿人选,陈飞打电话给罗家楠发去了楼顶。罗家楠到楼顶扒着护栏往下一看,感觉眼前直晃悠,定了定神,转头问唐喆学:“你小子有什么毛病?这种事儿该让黄智伟他们干啊。”
脱了上衣往围栏上一搭,唐喆学绷起二头肌:“他要能下的去,杜海威就不至于自己干了,怎么说也是个科长,我好歹是一副队,应该下去帮忙。”
“你寒碜我?”罗家楠不满的啧了一声,“我也是副队啊,照你这么说,我也得下去陪你俩才合适,要摔一起摔,要死一起死。”
“别,我可不想跟你俩殉情。”唐喆学跟他逗了句贫。
旁边负责帮杜海威拽安全绳的刑技一个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
罗家楠立刻唬起脸:“别笑,好好拽着你们老大,真给他摔了你小子警服可就穿到头了。”
对方立马敛起笑意。
将已由刑技固定好垂降模式的安全绳绕到身上,收紧搭扣,唐喆学把收放的那头交到罗家楠手中,叮嘱道:“楠哥,三秒放一米,别太快,我今儿这鞋不行。”
都是警校生,这种需要一方牵引的高空垂降算基础训练科目,彼此间的配合无需多言。
低头看了眼唐喆学脚上的皮鞋,罗家楠皱了皱眉:“要不还是我下去吧,你这分量真滑一下子,我怕我拽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