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考虑的话,孙勇平的死未必和白玫瑰案有关系。龙先是职业杀手,如果受人之托解决向日葵案的几个凶手,似乎很合情合理。但他是怎么找着孙勇平或者陈钧的?而且每次行动都是在他们锁定了嫌疑人之后,再一再二,哪有这么巧的事?
——我艹!
不详的预感划过脑海,唐喆学顿觉心跳得有些乱——不会是组里有内鬼吧?消息漏的如此之迅速,堪比当年林阳在林冬的酒店房间里装摄像头!
不不不,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别瞎想,专注眼前的证据为重。
“死者的零件找着了,祈老师!”罗家楠的烟嗓从楼梯下传来,听语气十分的嫌弃,“我艹这地儿一点儿亮都没有,我吧唧一脚就踩上去了!真特么恶心!”
祈铭回身顺着楼梯间隙往下看去,冷淡的命令道:“站那别动,把鞋脱了装物证袋里。”
楼下瞬间静音,过了一会又传来罗家楠不忿的质疑:“不是我鞋脱了我穿什么啊?
“套鞋套就行,不过这边杂物多,你多套几层,留神别扎脚。”祈铭的关心和体贴一向是相对的,只能和他自己纵向比较,万不可与他人相提并论,“大米,去拿两个物证袋给罗副队,再给他一包鞋套。”
周禾领命下楼。大概过了有三五分钟,唐喆学看罗家楠一脚穿鞋一脚套了得有八层鞋套站到旁边,往祈铭跟前递过个小号的物证袋:“你瞅瞅你瞅瞅,就这花生米大小的玩意儿,害我废双鞋!”
夸张了,那玩意怎么看也比花生米大,唐喆学觉着他可能是为了报废掉一双鞋的仇才故意揶揄死者。在场的都知道这孙勇平是向日葵案的嫌疑人之一“虎牙”,通常对死者该有的尊重也就没那么必要了。而考虑到凶手切割死者男性/器官并且扔下楼梯的举动,说明案件本身掺杂了性的因素,有可能是为了惩罚其过往的罪责。
就在唐喆学满脑子转问号的时候,又听杜海威的声音从上面传来:“罗副队,你上来一下。”
回手把物证袋往周禾手里一塞,罗家楠高一脚低一脚的往上走。唐喆学跟他在身后,一路走一路拿着手电筒照台阶,发现自尸体倒伏处开始,每隔三到四级台阶,就会留有一个比较明显的半掌靴底印,一路延伸至五楼。
整栋楼的声控灯全坏了,到了五楼,在几束电筒的照射下,唐喆学看到杜海威正立于一个五十公分见方的天窗之下。天窗开着,可以望到如墨的夜空,目测距离地面约莫三米左右的高度。
“这里有半枚血脚印,”杜海威用电筒垂直照向脚下,“根据与上一个脚印间的距离推测,凶手应该是从楼梯一路奔上五楼,随后从天窗出去。”
“所以这案子真特么是龙先干的?”
唐喆学听罗家楠小声嘀咕了一句。没在附近看见梯子和可以借助攀爬垫脚的东西,三米的高度,一般人真跳不起来——警员体测中的男性纵跳摸高项目两米六五算合格,还有人过不去。
然后又听罗家楠调侃道:“准备上天台啊杜科?要不要帮你找把梯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