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方大喘气的间歇里,唐喆学忽而明了了林冬叫杜海威一起吃饭的意图——“虎牙”孙勇平死了,“黑黄毛”的下落成谜,案子又回到了原点,重新梳理物证往往是通向真相的起点。
喝了口菠菜蛋花汤,杜海威继续说:“金婉婉有耳洞,但尸体上只有左边有耳钉,右边没有,现场也没有找到,同时在她的右耳背面有一枚不完整的指纹污渍,推测是凶手之一取走了那枚耳钉。”
听到这个,林冬的眼里凝起一丝光亮,大脑飞速运转——李文尔死后,耳环被取走了,孙勇平死后,项链被取走了,林阳说取死者遗物不是龙先的心理需求,那么,会不会是下单人的需求?而这个下单人,又会不会恰好就是“黑黄毛”?
整理好思路,他将自己的推测告知唐喆学和杜海威,两人听了都稍感认同。从犯罪心理学层面分析林冬的逻辑,唐喆学认为:如果当时金婉婉的耳钉确实是被“黑黄毛”取走了,那么他长大成人之后,有可能延续年少时第一次犯罪的模式;初次犯案的侵害对象是十一二岁的女孩,这有可能令他的性心理需求随之固化了下来,成为一个恋/童/癖,长大成年后借此敛财;招募孙勇平为自己做“送货人”,也有可能就是他们少时的交情一直未断,说不定孙勇平还去找“黑黄毛”借过钱,得知对方缺钱,“黑黄毛”便以金钱利诱,把曾经和自己一起犯过事的朋友再次拖下水。
但孙勇平的性取向是正常的,起码取他DNA那个妓/女能证明。所以他被杀也可能不是因为有人要警告谁,而是想脱离这个变态的组织,上面清理门户所致。毕竟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天天给变态恋/童/癖送小女孩的话,心理压力一定很大,良知未必会被金钱彻底泯灭。同理,李文尔被杀可能也和这个有关,也许以前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洗的钱是从哪来的,知道之后,良心发现,却不幸被灭口。
所以还是得细致追查孙勇平的人际关系网,按照目前的推测,“黑黄毛”也许就隐匿在这些人里。唐喆学决定吃完饭立马去找一趟罗家楠,把孙勇平的手机联系人要过来,挨牌查!
杜海威奉劝道:“晚点再去找他吧,我下楼的时候看他飘着进的休息室。”
“他两点之前就能起。”对于罗家楠的习性,唐喆学多少算知道点,“不行我去找欧健要,一样的。”
话音未落,就听远处传来曹媛的一声惊叫:“别吃!那是我刚扔的!”
三人同时循声望去,只见欧健一手支着脸一手举着筷子,筷子上夹着根光秃秃的鸡腿骨,神情呆滞,目光迷离,看那样是已经困的灵魂出窍了。
哎,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困死也得来食堂陪师姐吃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