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英杰似乎已经接受自己右手不可能恢复如初的现实了,现在正在用左手练写字和素描,床头堆满了一张张写写画画的纸张。林冬随手抄起来一张看看,拿胳膊肘一撞唐喆学,揶揄道:“你看英杰用左手画画都比你画的好看。”
唐喆学忍住白眼,心说您那案发现场的火柴人还不如我呢,我画的好歹能分清男女。
这时荣森从外面进来,抱着刚刷完的保温盒,还是那副雌雄莫辨的装束。看到林冬和唐喆学,她礼节性的点了下头,走到小餐桌边收拾好东西,给文英杰留下句“明天接你出院”便离开了病房。等走廊上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唐喆学略感不解的问:“你怎么还让她来啊?”
文英杰没吭声,低头揪着被单上的线头,看那样是不太乐意回答唐喆学的问题。林冬见状轻推了下唐喆学的背,对文英杰说:“你回家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未待两人走出病房,就听文英杰闷闷的说:“总不能因为秧子喜欢她,我就不能跟她做朋友了。”
林冬回过身,视线直直落在依旧低着头的文英杰身上:“男女之间不是没有单纯的友谊,但是英杰,你自己心里怎么想的,你自己明白,不必和我们解释,当然,你们感情上的事我们没资格插手,唐副队的意思是希望你能考虑清楚,像现在这样继续下去,对你和秧子还有荣森三个人之间,意味着什么。”
文英杰又不吭声了,许久,抬头对上林冬审视的目光。午后的日光透进窗玻璃,打在身上暖暖的,但他依然感觉自己有点发抖:“如果我真决定和荣森在一起了,我会和秧子把话说明白。”
林冬眉心一皱:“她告诉你她是女人了么?”
“没有。”
“那你问了么?”
“也没有。”
“那就别轻易做出任何决定,你根本就不了解她。”
撂下话,林冬转身离开病房。到停车场坐进车里,他按下车窗,点上支烟,幽幽呼出一口,问:“我是不是管的太宽了?”
“还好,前几天赵政委还特意要求我,要随时掌握组员思想动态。”唐喆学坦诚回答,同时不免忧虑:“不过说句实在的,按秧子的脾气,英杰要真跟荣森好了,他肯定不会在组里干了。”
“随他吧,人这辈子,感情关总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