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不干她事儿!不干她事儿!您让我想想——想想——”侯君宝赶紧摆手——抓的时候没铐他,怕他那护犊子的老娘真跟警察玩命。以前不是没遇上过这种事,家属纠缠不休,打打不得,骂骂不得,逼急了警察只能一起给带回来。
现在侯母正跟会谈室里哭天抹泪呢。
一墙之隔的监听室里,林冬负手立于单向镜后,默默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和已经被龙先杀害的孙勇平不同,侯君宝没有前科,基本不具备对抗审讯的能力,说不记得,大概是真不记得了。
果然,侯君宝又憋了老半天才问:“那个……这姑娘……是出……出什么事了么?”
武副局眼神一沉:“你别管她出没出事儿,就说你自己,有没有跑过平台以外的单?”
侯君宝的反应说明,有。武副局当即追问:“怎么接的单?”
“我们有……有一个网约车司机群……”侯君宝吭吭哧哧的,“那个……一般,一般没人接私单,被公司查到要罚钱的,但是吧……我那个……我手头有点紧,就……不过我没帮毒贩运过东西啊!真的没!”
“你怎么知道你没有?”武副局撅了他一句,“别往其他地方扯,就给我想这姑娘!”
“不是我真想不——”
话说一半,他突然打了个磕,眼珠转了几转,说:“有一次我接了俩小姑娘,可能有一个就是她?”
俩?武副局倾身向前:“在哪接的?”
“我想想啊……”
侯君宝再次陷入沉思,一手抵在唇边,一手抠着审讯椅的边沿,试图从模糊的记忆中寻找答案。根据他的肢体语言分析,唐喆学感觉这孙子就算开着车,脑子里转的也特么得是“双色/球今晚开什么号”。有的人即是如此,一头扎进赌局里就跟着了魔似的,其他什么事儿都不在乎。如若真是如此,那翁以娴死的可太冤枉了,侯君宝根本就不记得她,看见她也认不出来。
“龙胜……龙胜家园?”侯君宝小声嘀咕着,“要不就是……凤凰……凤凰新城?不对不对……好像是春江丽景?”
武副局厉声道:“到底是哪?有准谱没有!”
侯君宝都快哭出来了:“要不然您给我手机,给我手机,我找找记录!”
武副局一偏头,负责记录的警员立刻拿起侯君宝的手机,走到审讯椅前,打开微信界面一条条往下滑。滑着滑着,侯君宝叫了起来:“这个这个!就这人下的单!”
警员点开对话,先拿给武副局看,又将手机贴到单向镜前,展示里面的内容给林冬和唐喆学。林冬一看发送信息的好友名为“弗拉基米尔”,镜片后的瞳孔登时缩紧了一瞬——拉赵尊益去“童真乐园”网站消费的那个账号也叫“弗拉基米尔”。通过耳麦提示对方给自己看下账号信息,果然,所在地同样是百慕大。虽然未必是同一个人使用的这个账号,但,很显然,从揽客到安排送“货”,这一团伙所有的运转都掌握在这个“弗拉基米尔”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