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姐姐,十四岁时被歹人下了药,遭数人轮/奸。虽然下药之人和参与其中者已被正法,但姐姐却疯了,金石难医,他就是因为姐姐的经历才去当警察的。然而警察的薪资并不足以支撑昂贵的康复费用,为了多挣点钱给姐姐看病,他私下里接触案件受害人或家属收取劳务费,即便违纪也甘愿顶着风险。老队长知道他家是什么情况,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到了林冬,新官上任三把火,不问缘由上来就把他给咔嚓了,彼此间便结下了梁子。是姐姐的去世促使他离开了警务系统,长久以来的那份执念随着死亡消失了,他感觉自己一下子失去了目标,干脆挣脱条条框框的束缚,大大方方的挣快钱,用以弥补多年来对妻子和孩子的亏欠。
这些事林冬之前都不知道,是今天从省厅回来的路上,和方岳坤偶然聊起毕雨川才得知的。这让他不禁感慨以前的自己确实太过目中无人,带一个团队,却不深入了解团队中每个人的家庭情况,只以眼睛看到的对错来衡量他人的所作所为。所以说性格决定命运,如果他那时不单单仰头看天而是随时注意脚下,概不至于摔跟头摔得那么惨。
开门上车,林冬扣好安全带,侧头问毕雨川:“你要带我去哪?还得穿这么正式。”
发动汽车,毕雨川轻扯嘴角:“去消费啊,林队,你第一次去,不穿的正式点,人家门都不让你进。”
稍事思索,林冬问:“私人会所?”
“聪明。”
“不是那种进门之前先得开十万块钱储值卡的吧?”
“放心,不会占用你们办案经费的,到那跟我混就行。”
毕雨川没吹牛逼,到了地方,林冬看门口领位对他点头哈腰,一口一个“毕总”的恭敬劲儿,便知对方经常出入此地。该会所闹中取静,虽坐落于闹市,但大门一关,外面的一切喧嚣都被隔绝于门外。里面也很安静,大厅装修得很有艺术气息,墙面是直接手绘上去的巨幅油画,灯光以暖色调为主,左右各伫立一尊后现代风格的雕塑——看不出来作者要表达的是什么那种。
领位将他们带上二楼,进到包间内,林冬看屋里已经坐了个人了,遂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毕雨川。毕雨川回手把门关上,上前为他们彼此引荐:“齐总,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林冬,林队长,林队,这位是齐鹏海,齐总。”
齐鹏海约莫五十上下的年纪,胖胖的,一身款式休闲却质地做工上乘的便服,眼里凝着商人的精明。他起身上前,伸手虚握了一下林冬的手,语气略显傲慢:“雨川,今儿这事儿你可不能出去随便给我散啊,要让别人知道我大晚上的为见个警察跑这来,我的脸可就没处搁了。”
毕雨川立刻保证:“您放心,卷宗上绝不会出现您的名字。”
林冬一听毕雨川的话就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线索来源不能公开。想来这位“齐总”做的买卖并不是那么上的了台面,不然也不至于对警察有如此重的防备之心。
他当即决定先发制人,占据主导权:“齐总,只要你提供的信息里没有涉及到你本人违法犯罪的内容,我保证,你的名字不会落在纸面上。”
齐鹏海面露挑剔:“林队长,我可是守法公民,违法犯罪的事儿我才不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