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丘太子要喝一杯么?”赵镶凤眼波流转,露出一丝媚意,请道。
夷丘把手一推,道“还是先谈正事吧。”
“你们燕国人端的都是如此一板一眼的么?”赵镶凤索然一笑,杯中的酒又是被她一饮而尽。
“赵王可莫要喝多了。”夷丘浅浅一笑,但这笑意中显然没有善意。
赵镶凤闻言一笑,脸上的醉意竟是顷刻间便散了。
“请你劝燕王发兵攻齐。”赵镶凤漠然道。
夷丘闻言脸色一沉,沉声道“你在信中说的可不是此事!”
“让你们燕国发兵攻齐,正是为了信中之事!”
夷丘怒道“发兵攻齐与救我哥有和干系!”
原来夷平竟是他的亲哥哥——姬夷平!
他登时勃然大怒,一掌拍在石桌上,那石桌立时被震得粉碎,却没有一块石料被炸飞,连那温酒的炉子都还好好的躺在那一地碎石之中。
赵镶凤有些可惜的看着这一地的碎石,她时常在这石桌前饮酒。
“齐国近年收服鲁国,如今已经已是对我赵国蠢蠢欲动,若是齐国也发兵攻来,只怕我撑不到可以救回夷哥肉身的时候……”
“你是在以此要挟么丘某人么?!”姬夷丘说话时,浑身的劲力一沉,一道无形威压霍然而起,“嗡”的一声将满院子的雪全都掀了起来。
赵镶凤一双媚眼寒光一闪,亦是一道无形的威压从天而降,将那被掀起的雪花全都死死镇住,停在半空之中。
此时此刻这个别致的雅苑的时间、万物都仿佛静止了一般。
“唇亡齿寒……夷丘太子……”姒女不置可否地说道。
“轰!”
只听一声巨响,这满园的风雪便化作了一阵青烟散去,只余下凉风萧瑟。
“你算什么东西,这有你说话的份嘛?”姬夷丘叱道。
姒女一愣却是哑口无言。
姬夷丘目光一瞥,冷冷一笑,道“差点忘了,你已经是赵国的大柱国了。”
“够了!”赵镶凤喝道。
她还欲说什么,可刚要开口,却听一声锐利的鸮鸣划破凄厉长空。
一个巨大的身影随着那一声长啸从天边飞来,那是一只巨大白鸮。
姬夷丘抬头看去,轻轻道“哥哥……”
谁也想不到这样的一个汉子也会有这般温柔的声音。
那白鸮自天边飞来,落在那跨院的屋顶,它落下巨大的羽翼掀起的风将那屋顶的积雪全部扫落,将院内的四人全都堆成了雪人。
白鸮看着脚下四个狼狈的雪人,眼神似露出笑意,发出鸽子般的咕咕声。
“哥哥……”姬夷丘看着屋顶那只白鸮,如同一个孩子般伸出一只渴望的手,他多想摸摸它,可它却是又突然飞走。
目送那白鸮远远离去,他蓦然说道“你还要多长时间?”
“短则月余,多则一年。”赵镶凤淡淡说道。
“我燕国会保你们赵家一年!”他冷哼一声,将身上的残雪化去,便要转身离开。
那蓝袍的老儿,连忙走上跟前为他引路。
可赵镶凤却是蓦然砍口,沉声道“我只要燕国伐齐!无须燕国庇护!”
姬夷丘刚挪动的步子又收了回去,沉声道“为何?”
“赵国的还需处在危机之中才行……”她说这话之时竟是异常平静,平静到让害怕,似乎这事和她没有一点关系。
姬夷丘凝注着她的脸,却看不到一丝的情绪,这究竟是何等的心性才能做到,他没再说话,轻轻一叹转头离去。
走过一道景墙,他又忽然停下脚步,回过头寒声道“如果我是你会直接杀了那小子!”
待那夷丘太子走远,姒女这才重新开口,她问道“难道你就不怕那孩子会死么?”
赵镶凤将壶中最后一滴酒到入手中的酒杯,她轻轻地抿了一口,酒已凉了,她缓缓的将这一杯饮尽,道“即是有高人将传国玺拿去做他的内丹,自是不会这么轻易让他死的——那些闲书中不都是这么写的么?”
她说着在这冬日的寒风里露出个如花般的笑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