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她不想高攀 第26节(2 / 2)

    说完赶忙转身?走向屋门?。

    卢辰钊背在身?后的手攥紧又?松开?,后背湿了,默默松了口气。还好,他有先见之明抱了只黑猫过来,若不然被她抓到自己在此,便是有嘴也解释不清。

    其实他也没有多想,更?不是李幼白?可能误会的那种想法。

    他只是过来盯一下,省的府里再出?第二个卢诗宁。因燕王和闵裕文住在公府,府中?的小娘子便得多自重些,卢诗宁是个胆大包天的,眼看着没法接近闵裕文,便偷偷扮作丫鬟前去送吃食,结果人没走进房中?,就被那扈从拦截下来,将她扣在院里。

    起?初是看她眼生,后来便觉得她鬼鬼祟祟,萧氏和卢辰钊亲自去将人领回,一通责罚,偏她还不肯认错,道就是喜欢闵裕文,又?没有做出?出?格的事,她也只想借机看看,然后同?他说几句话。

    萧氏斥她,她气哭,又?怨卢辰钊不肯帮她忙。

    卢辰钊是日日都能见着闵裕文,但两人仿佛不大对付,天生的互相看不顺眼,故而除了明面上的客套话,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尤其,李幼白?曾经为了去大佛寺见他一面说谎,那日他是真的动了怒。

    虽说不是为了那个人,只是为了他的身?份,但李幼白?这种不管不顾的行为

    ,着实不叫人放心?。

    不过是个尚书之子,不过长得俊了点....

    卢辰钊暗道:虽她被自己拒绝,可也不能看着她再犯错,关键时?候约束一下,总是好的。

    他如是安慰自己,始终不肯承认心?底那些莫名的情绪,看见她时?的欢喜,不见时?的忐忑,昏倒时?的紧张,他把?这一切归结为道义。

    总而言之,绝非喜欢。

    李幼白?端着一个小碟出?来,另一只手里还捏着肉脯,来到他面前后问:“它躲在哪?”

    “仿佛是这里。”卢辰钊指着方才把?猫扔过去的位置,他当时?被李幼白?的脚步吓了一跳,便也什么都没顾上,随手抛了出?去,做出?找猫的假象。

    李幼白?蹲下,摊开?手心?唤:“卷卷,出?来吃肉,好吃的肉。”

    声音轻柔绵软,卢辰钊攥了攥拳头,忍下胸腔里涌动的热烈。

    黑猫很快出?来,探着脑袋去够她掌心?的肉,吃了会儿?,李幼白?抱它出?来,揉着小脑袋歪头笑道:“可不许再来了。”

    抬眼,对上卢辰钊兀自怔愣的眼神。

    卢辰钊一僵:......

    秋日的风很是干燥,日头高悬,晒得人眯起?眼睛。

    城郊马场,一轮轮的考试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李幼白?考完了骑马,又?去排射箭,前面还有两个人,她抬手挡在额头,迎着日光看去。

    靶子斜对面走出?一人,依旧是圆领襕衫,温文尔雅,但走在众官员之中?,便沾了些官场气势,此时?面容严肃,双手负在身?后边走边听官员汇报此番射御的状况。

    他转头,李幼白?尚未收回打量。

    猝不及防的对视,她很快扭过头去,就像公府初见那日,他冷淡略过自己时?的模样。

    待卢家学生悉数考完,已经临近傍晚。

    起?了风,原本晴朗的天被浓云遮住,开?始掉落雨点。卢辰瑞去找车夫,毕竟是考试的地方,马车一概停在距离考场三里地外。走前叫李幼白?和两个哥哥在屋檐下等着,他拿伞回来接他们。

    不多时?,雨越下越大,屋檐当中?聚集了许多考生。

    李幼白?被挤出?去些,衣裳湿了,便与其他人打过招呼,要去后头净房收拾一下。

    她走的很快,雷声不断在耳畔响起?,当拐过游廊步入甬道时?,后面传来温和的低唤。

    “娘子,留步。”

    李幼白?回头,看见那人站在廊道尽头,一袭月白?襕衫勾出?修挺的身?形,此时?右手撑伞,面庞也不似当众时?那般肃穆,就像在大佛寺见到的那般,清雅脱俗,又?带着礼貌适宜的微笑。

    说完,他朝自己走来,行动间衣袍掀起?,两侧的雨水被风吹着砸在他身?上,他恍若未知,一直走到她面前,将伞举起?来遮在上空。

    李幼白?仰头看了眼,雨点噼里啪啦砸着伞面,他骨节分?明的手露出?干净的青筋,沿着那手看向他的脸,李幼白?望见他沁笑的眼睛,那双眼睛也不知勾了多少女?娘的心?,此刻正端端看向自己。

    李幼白?敛了情绪,声音冷淡:“何事?”

    第29章

    先?前在大佛寺时, 闵裕文对李幼白的印象是秀美温和,端庄风雅。容貌倒是其?次,他生在京城, 见过?不少跟她一样好看的女娘,甚至比她好看的也有,但他偏偏对?她印象深刻。或许是因为那笔好字,令他看了一眼便印在心里,总觉得必是有毅力的人才能持之以恒练习, 才能将那笔字写的隽秀整齐,力道均衡。

    父亲对?他的影响颇深, 以至于根深蒂固里他对读书人的印象极好, 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可以称作偏执的看法?。

    那日随燕王刘识入国公府,他其?实很远便认出她来?,卢家家学?都是郎君,唯独她一个女郎, 穿着同色素袍跪在那儿, 小小巧巧, 又笔直挺拔, 像一株梅,也像一朵菡萏花。但他是为公务而来?, 行事多有不便, 且监协考一事, 不好与考生扯上关联, 故而当时他只浅浅瞥了眼, 便装作不认识的样?子离开?。

    这举动其?实很无礼, 尤其?后来?巡考时,他那么冷淡地令人搜了她的号房, 一记眼神都没给,他想若是朋友,早就记仇了。且她还只是一面之缘的朋友,想必怨上自己,也厌恶了他的两面脸皮。

    今日?所有考项都已结束,他便觉得是时候同她解释一番。

    他还?没开?口,便觉出李幼白的冷冽反应,心中愈发内疚起来?。

    “无事,只是想问问你?考的怎样??”

    “还?好。”这是李幼白一惯的回答方式,说完对?方也不太好接话,她就?站在闵裕文对?面,看着他俊美无俦的脸,黑白分明的干净眼睛,想着自己生父因他父亲而死,而她还?称赞他的字,拿回家去临摹。她脑子里很乱,犹如两个小人在打架一样?,一个劝她此人无过?,合该好好相交,一个又龇牙咧嘴叫她清醒克制,父仇不报,何为儿女!

    她想着想着血液便热了起来?,心下后悔怎不随身带把匕首,这念头无理且无用,在闵裕文周围藏着多少暗卫高手,她便是想杀他,只怕还?没抽出刀来?,就?被人射成筛子了。

    李幼白目不转睛盯着他,盯得闵裕文不知所措。

    默了少顷,李幼白压住内心的焦躁,淡淡开?口:“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