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她不想高攀 第63节(1 / 2)

贾源便?是在孙家走?投无路时找上?门的。

    深夜,孙家厅堂燃着灯,贾源坐在上?首位,喝着极品碧螺春,余光慢慢扫视堂中人。

    孙德成躬身站着,额头冒了一层一层的汗,他自然知道贾源代表着谁,是长公?主,而长公?主许久不?与孙家联系,此?番登门也必定没有好事。

    果然,贾源一开口,孙德成便?瘫坐在地。

    “死一个,或是死一窝,孙大人自己个儿?选。我将殿下的话带到了,但殿下也说过,孙大人是明白人,明白人不?会干糊涂事。还有,孙少?辉这次,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与其被牵连,不?如早些?决断。省的迟了,想摘都摘不?干净。

    孙大人,你说是不?是?”

    尾音裹挟着讥嘲和试探,狭长的眼眸猛地眯起?,贾源盯着堂中人,不?放过他任何举动。

    孙少?辉的价值在他入狱那刻起?,便?彻底没了。他活着,长公?主不?安生,只有死了,事情?才?能无疾而终。怎么死,也得好生琢磨。

    此?时的大理寺,尤其防备外人,刘瑞君不?好动手,但孙德成是孙少?辉父亲啊,父亲担心去看儿?子?,何其理所当然。

    孙德成抱着头,听到贾源离去的脚步,他忽地发出悲恸呜咽,喉咙咕隆一声“儿?啊,为父对不?起?你。”

    贾源回合欢殿禀明此?事,刘瑞君笑:“孙德成那副德行,为了前?程儿?女都能舍弃。他这样的人,既无耻,又好利用。”

    “是,还是殿下想的周到,一箭双雕。”

    大理寺的追查给刘瑞君带来困扰,若能借孙德成之手除掉孙少?辉,其一省去麻烦,姜皇后被砸之事便?能快些?结案。其二,孙少?辉虽犯事,但仍是朝廷官员,无缘无故死在大理寺,主理的那位卢世子?,岂能逃脱干系。

    刘瑞君想的深远,她要对付卢辰钊,自然要叫卢辰钊看到厉害。只如此?,远远不?够,她的手段,还在后头。

    刘瑞君满意地勾起?唇角,挑眉望去,贾源便?屈膝跪在她身边,为她揉捏膝盖。

    “你那个干儿?子?,势必要好生谢谢本宫。”

    “是了,他昨儿?还跟我说,特意给殿下准备了两?箱笼的珍宝,感激殿下为他保媒拉线。他还说了,事成之后,他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刘瑞君不?屑地翻了迹眼白:“他倒是好眼光,挑上?这么个人见人爱的小女娘。”

    李幼白整理案录时,忽听狱卒急急来报,她起?身,看到外面那人一脸肃沉,随即跟着狱卒疾步出门,她跟上?去,与随行的狱卒打探,才?知早上?去看孙少?辉时,发现他浑身僵硬,早已死了不?知几个时辰。

    李幼白提心吊胆,这件事是卢辰钊负责,上?下关系颇多,犯人还没审清便?死在狱里,追究起?来,他难辞其咎。

    晌午卢辰钊没去膳堂用饭,一直等到傍晚,日头落下西墙,天黑起?来,各院也开始点灯,她揉了揉眼睛,看到外面隐约走?来几个身影,听到说话声,她知道是卢辰钊回来,便?起?身过去。

    卢辰钊面色难看,见到她勉强挤了个笑,随即坐在案前?,两?手捂在脸上?,似在沉静心情?。

    李幼白坐在对面,将泡好的茶推到他面前?,温声道:“先喝点水,润润嗓子?,你嘴巴都干裂皮了。”

    卢辰钊闷闷嗯了声,却没拿开手。

    李幼白咬了下唇,而后倾身上?前?,手指抚在他手背,往外轻轻拨开,露出那沉肃郁结的脸来,他闭着眼,但能看出情?绪低落,整个人恹恹的,没甚精神。

    “我可以帮你做点什么?”

    卢辰钊没说话。

    李幼白也觉得不?大好受,便?将那茶盏拿起?来递到他唇边,想喂他水,谁知卢辰钊忽然放下手,睁眼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李幼白顿住,眨了下眼,便?被他抱进怀里。

    修长的手臂环过她的肩膀,将她紧紧抱住。

    她手里的茶洒了,弄了两?人一身,夏日衣裳单薄,便?都能透出些?许皮肤颜色。李幼白给他拂掉水珠,放下茶盏后小手轻拍他后背,柔声安慰:“不?管发生什么,你不?是一个人,我会帮你。”

    “卢开霁,你也不?用害怕。”

    卢辰钊忽地一笑,双臂箍的更紧,他说不?出话来,但因她的这番表述而略微轻松。

    “孙少?辉是被毒死的,口鼻流血,死了四五个时辰。”

    “每日送去的食物应当不?会有问题,看管的狱卒也是你亲自挑的,所以只可能是前?去探望的人,对不?对?”李幼白拍他,他松开手,朝她点了点头。

    李幼白理清思路,问道:“但大理寺有令,不?允外人前?来探视孙少?辉,那么能进来的,势必要偷偷打点,既如此?,便?得从昨夜的值守查起?,应当不?难。”

    “去查了,那值守本月上?夜值,故而白日在家,我去他家找人时,发现他刚死没一个时辰,尸体还是热的。”卢辰钊重重叹了声,道:“桌上?留了封信,信中说的是他先毒死孙少?辉,后畏罪自杀。”

    “这讲不?通,他没有杀人动机。”

    “那信上?说,孙少?辉从前?打马游街,撞死他小女儿?,所以他要叫他偿命。”

    环环相扣,看着天衣无缝,实则处处充斥着不?对劲儿?。

    李幼白听完的刹那,便?觉得有人陷害,而且目的是为了让卢辰钊难办。

    大理寺的事棘手,卢辰钊接连数日没有睡整觉,总是一两?个时辰便?翻身起?来,莲池也跟着熬,边打哈欠边去点灯,时常他趴在外屋睡着了,卢辰钊还在那儿?彻夜不?眠,灯芯子?都是自己剪的。

    宫宴如期而至,卢辰钊是从大理寺径直去的宫城。

    李幼白则回家一趟,换了身天青色圆领襕袍,将那玉佩戴在腰间,怕不?够显眼,又拨弄了一番确认不?会随着行走?被遮住,这才?出门。

    卢辰钊在麟德殿外等她,倚着槐树低头不?知在想什么,素日的矜贵明朗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阴郁消沉。李幼白远远看见他,心里跟着被针扎了下似的,停了会儿?才?继续上?前?。

    刑部已经有人前?来问责,明面上?还未刁难,但话里话外都是要让主理人快些?查清起?因,且给了五日期限,说不?能叫孙少?辉死的不?明不?白。

    事情?繁琐沉重,每当查到关键处便?总会断线索,虽有猜测,但找不?到实证。

    李幼白转到他跟前?,冲他莞尔一笑:“怎么,在这儿?等人?”

    她故意调侃,想让他轻快点。

    卢辰钊抬起?眼皮,看见她后才?扯起?唇角,站直身子?,“是啊,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