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名剑之争
虽说夏季已过,但这青山野林中依旧翠如碧波,绿如海藻。山峦起伏,泛点涟漪,百花还未凋谢,竟相逐颜,十色绽放山中。放眼望去,青峰山涧中,红黄青绿,颜色五彩缤纷,好不让人垂羡。
这一日,杨靖等人驰骋了半日,日上高照,炎气正浓,众人早已是汗流浃背。转而到得一凉亭,左右无人,索性便朝凉亭去歇息。
凉亭是地方富商集资为来往行客修筑的,坐落在大道旁侧,避阳连阴,是一处难得的小憩佳境。
刚休息了一会儿,突然听到一阵拼斗声响起。众人随声望去,不远处一阵黄沙卷起,从大道一侧疾向另一侧。只见黄沙中飞出一黄衣剑客,黑髯油脸,手握长剑和佩剑,正疾步而走,似乎是在逃命。在其身后追着一群灰衣剑客,为首的一人是山羊胡须,高额廋脸。
张鬼叫道“那黄衣人不是神剑山庄的‘祈一剑’李民泽吗?”随后秦木忠跟着“咦”的一声,说道“后面那些人好像是巴蜀邛崃派的,前面的那人似乎是……有点像……邛崃掌门人玉真子?怎么到江南来了?“
那山羊胡须的汉子正是邛崃派的掌门玉真子,所领门下邛崃弟子狂追前人。
远远的凉亭只隐约听到玉真子的话“赶快交出‘风疾剑’,否则让你碎尸万段……”
前面“逃命”的是神剑山庄的剑客李民泽,此人所使一柄祈一剑,剑法了得,在江湖中颇得名誉。
李民泽长吸一口气,勒紧怀中的佩剑,加紧奔命。玉真子加足了脚力,逐渐靠近了,抽剑刺向李民泽的后背。李民泽后背一凉,忙斜身避开,但身法不够快,后背衣服被挑破了。
趁着李民泽躲避落速的时刻,玉真子一个疾闪,挡在了他的前面,随后回首一剑刺向李民泽的咽喉,李民泽忙用剑柄挡住,身仰数尺。
这时间,后面跟随而来的灰衣剑客将李民泽团团围住。在玉真子数招精妙的剑法下,李民泽无法还手,身受重创。
再次遇到邛崃派的人,令杨靖有些不安,当下说道“文宣阁和神剑山庄是近邻,不能见死不救。”说完朝残风、青云使了个眼色,随后又道“我派和邛崃派无甚冤仇,亦不必节外生枝。”二人会意,腾步而起,跃出十数丈。
残风发束微动,右掌狂泻而出,从翼侧进入邛崃阵营,紧接着双掌画弧散开,一阵强劲的内力如疾风般朝四周弹去,令邛崃弟子措手不及,他们不敢触其锋,只得避开。青云掌法飘渺绕入其中,避开玉真子的剑锋,一把抓住李民泽的后领,轻身一跃,出了数丈,接着转身回到凉亭。
晃晃一瞬之间,两道劲风落入自己门派阵中,玉真子心得一惊,待李民泽被带走时才看清是两个黑衣蒙面人。自己门下数十人,竟让人从眼皮底下救走了李民泽,如此厉害的身法和功夫,不得不令他心生惧意。
玉真子见青云将李民泽带到凉亭,而亭子中还有七人,心道“这些是什么人,我竟然丝毫未察觉到?”而眼前残风一阵狂风席卷之势挡在他们前面,自是不敢轻举妄动。
当下一邛崃弟子道“师父,那天救下华山派的就是他……他们”他分不清风云雷电四人哪个是哪个,只知道那天出手破了邛崃剑阵的就是这样子的装束。
这时,杨靖等已经出了凉亭。杨靖理了衣衫,微微朝玉真子拜道“晚辈杨靖,见过玉真子前辈。”
玉真子虽居巴蜀,却也听过文宣阁“战神”杨靖的名号,为江南第一高手,没想到今日却在这里遇见了。但是他久居巴蜀,自认为蜀山剑派为天下正统,而中原、江南武学浅陋,不值得一顾。眼前这人虽然魁梧,却在他看来不过尔尔,“战神”这称号也未免太夸大了。
在玉真子看来,杨靖识得自己,想来自己的名望早已冠誉天下了,不由得沾沾自喜。只是杨靖对自己客气,自己倒也不能丢了一派宗师的脸面。
玉真子收了佩剑,轻捻胡须道“战神杨靖,久闻大名啊,幸会幸会。”
“不敢,”杨靖微笑礼之。
玉真子褶皱起眉毛,带着有些训斥的话语道“既然不敢,那‘杨战神’为何要出手阻拦我邛崃派的事,这是何道理?”
玉真子说话的口气中夹杂着轻蔑与嘲讽,张鬼听得就浑身不舒服,怒道“我家主公敬你是一派掌门,给你面子,你他妈的说这样的话,犯贱是不是。”说着,一个拳头就要打出去了,桃水伸手拉住了他,带着眼神看看主公,示意主公在此,不可造次。张鬼猛地抹抹嘴,强是忍着,心里可窝火的很。
曲知谐打趣的说道“怎么?邛崃派的事都到江南来了?”
玉真子山羊须一抖,带着怒眼说道“我邛崃派的事就是天下之事,江南也好,蜀山也罢,皆不能阻挡。”
张鬼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骂道“你他娘的,小小邛崃派说话口气这样狂,蜀山剑派中你算老几啊!就算峨眉、青城诸派也不敢在我家主公面前如此狂妄,武林中多少名门正派,也没人敢说这样口气的话。你他娘的……”
“张兄弟!”杨靖喝止住了张鬼,忙向玉真子道歉道“张兄弟说错了话,还望玉真子前辈海涵。”杨靖虽然表面这样说,心里却是痛快,直为张鬼这话叫彩。
但杨靖越是表现恭谨,玉真子就越是生气,而且张鬼还当众羞辱自己,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山羊须微抖,长剑一伸,要挑刺向张鬼的舌头。
这一剑剑法奇快,招式怪异,张鬼抽身避开,双手开掌,待要接上玉真子的剑法。
杨靖左手挡住张鬼,右掌运力抵住玉真子的剑招。玉真子的剑锋还未靠近杨靖,就觉得胸口一热,气息滞闷。
“果然有几分内力,”玉真子忙提起内力和杨靖相拼,深吸一口气的他,将膻中穴所有气力全部输送至手臂,竭尽全力要扳倒杨靖,与其说他有气于张鬼,不如说他想与这江南第一高手较量一下。
但是,只一盏茶的功夫,玉真子就觉得手臂酸麻,胸口窒闷,似乎有千斤之顶压在了自己身上,心里急道“好强的内力!不好,如果再拼下去,非经脉尽断不可。”但就此撤了掌,岂不更没面子……
两厢徘徊不定,玉真子的汗珠已经浸透到了衣襟,抽长了脸强忍着。
杨靖看得出来玉真子已经内力不济了,想想如此僵持下去,弄得大家都下不了台,倒也不好。于是,将内力缓缓收进,先撤了掌,随后朝玉真子抱拳礼道“玉真子前辈不必动怒,张兄弟为人粗鲁,杨靖向你陪个不是”。
玉真子缓和了气息,心恒的看了杨靖一眼,心道“这等内力!就算我门下弟子比他们人多,也未必讨得到便宜,只是这风疾剑……心有不干啊……”
玉真子知道,若此僵持下去,定是自讨没趣,更何况杨靖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他也不愿在此丢了颜面。无奈下的玉真子分岔的抖动着山羊胡须,将长衣一拂,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然后简单的拱手示礼,一句“告辞”便率领邛崃派弟子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