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在为难你自己!”
阙殷双手抓住他的双肩猛地摇晃了一下,他的眼眶微微发红,眼里的心疼几乎都要溢了出来,“崽崽,你要想清楚,你们之间已无因果,他伸向你的那条因果线崩断连带着将你伸向他的也崩断了,你断不可能找到他,那你又为何不放弃呢?”
他轻声道:“你要我看着你这样注定没有结果地一直找下去吗?你想过我有多难受吗?”
谢危深吸口气,抬手握住了他肩膀上越捏越紧的手,轻轻笑了笑,道:“那我养好伤再去好吗?我答应爹,这次不会把自己弄伤了。”
阙殷深深看了他一眼,微低了下头,又缓缓抬起。
他慢慢直起了身子,像是在拼命让自己冷静,良久才道:“你是一定要去找他的是吗?”
谢危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笑了笑,坦荡又自然,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
阙殷点点头,道:“行,这样,只要你的回答让我满意,我可以让你找到他。”
谢危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连忙要起身,却被阙殷强行按着肩膀又坐了下去,就这样他还没放弃,一把抓住阙殷的手臂,迫不及待道:“您有续接因果线的办法吗?您可以让我找到他?他……”
“没有。”
阙殷一句话直接浇灭了谢危所有的激情,“因果线断一次可续,断两次,那就是你们真的没有缘分,你们之间所有的一切都会被命运连根斩断,一点渣都不剩。”
他看着谢危一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顿了顿,又道:“不过不代表没有其它可以续接因果的办法。”
谢危瞬间抬头看他。
阙殷一抬下巴,冷酷无情道:“还是那句话,先回答我的问题,你对他是什么感情?你将他接回来之后又该如何自处?”
是什么感情呢?
如果是之前,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回答——亲情和友情。
包括现在,他还是可以这么回答。
至于会不会接受司昆的感情?
接受一个男人对自己的感情?
这荒唐的事情本来就该毫不犹豫地拒绝,但他忽而想到了中了狐狸血后那荒唐又混乱的一幕幕。
不是没有男人对他动手动脚,之前他昏迷之时那几个金法宗弟子试图占他便宜,他感受到的只有深深的厌恶和排斥。
但对司昆,反而只有畅快和愉悦。
都说男人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想这可能是真的,如果没有那件事,没有司昆舍命相救,他听到这件事会断然拒绝,甚至还会呵斥对方起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但因为体会过那极致的快乐,他心里那道坚固的屏障不知为何竟破了一些,底线也不再那么坚定了。
他是不喜欢男人对自己有什么暧昧心思。
但如果这个人是司昆的话……
如果是他熟悉至极,亲密至极,笨拙温柔隐忍傲娇的小醋龙的话……
他不由自主设想了一下司昆出现在他面前对他表白的场景。
良久的沉默后,他抬起了头,像是有了答案。
阙殷连呼吸都微微屏住了。
却见谢危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很混乱,我需要好好想清楚。”
阙殷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心情更加不好了,他微微皱着眉,道:“可以,那你好好想清楚,等有了答案再告诉我。”
谢危不由拉住他的衣袖,“可他万一等不了……他现在是死是活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万一我们去迟了……”
阙殷轻叹口气,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无奈道:“你这傻孩子,关心过度,忘了他是什么原型吗?”
谢危怔怔道:“天柱山龙脉沐浴祖龙之血化身而成的龙。”
阙殷点点头,道:“你和我说过,他小时候自挖过一次龙珠,那龙珠带着那一万遗族和你之前养的小崽子们遁入虚空消失不见了,天柱山龙脉乃支撑大陆的主脉,其灵气何其庞大,其精华凝聚而成的龙珠又是何其可怖?里面的灵气足够孕育一个世界。”
“那龙珠虽然被他挖出来了,但毕竟是他自身孕育的,在生死危机关头还是会护主的,金旭那小子不是说司昆遁入虚空消失不见了吗?我有九成的把握就是被龙珠吞了。”
龙珠吞了?
谢危顿时想到了他之前做的那个梦。
当时一睁眼本来梦境极其清晰,但被阙殷和凤元坤打架的事给一打岔,瞬间就忘了大半,只迷迷糊糊记得好像梦到了司昆,具体做了什么梦又给忘了。
经过阙殷这么一提,他顿时又想起来了。
司昆临走之前的确说过,他是在……
“在龙珠里……”
他忽而抬眼,眼里一瞬有了亮光,“龙珠……是了!龙珠!龙珠护主,既然将他吞纳进去,那就是为他疗伤去了,他暂时不会有危险,只要我找到他就好!”
阙殷见他终于反应了过来,微微一笑,道:“就是如此,所以你安心养伤就好,不用急着去找他,说不准他自己伤好了还会自己回来呢。”
谢危怔了怔,道:“可他让我去找他,说不准他伤得很重,无法自主恢复呢?”
“那就更要你好好养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