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她并未留在皇宫。”
“这不可能!”司徒珏忽得失了方寸惊呼道,“她明知陛下下令等她抵达奉天寺就杀了,怎么可能还离开皇宫?!”
萧铎面如寒霜。
不对,司徒珏清醒,“陛下在诈臣是么?好叫臣不打自招?娴妃娘娘还在宫里安然无恙对么?”
萧铎仍旧不言语。
司徒珏唇边笑意渐消,“娴妃呢?”
司徒珏:“她真的离宫了?!”
“金永杀了她?!!!”司徒珏再也把持不住。
“我明明嘱咐过她不要出宫,一出宫就会殒命,她怎么还、”
“一定是贵妃强迫她离开皇宫的!”司徒珏也仪态尽失,“那金永可曾、可曾对娴妃动手?!!”
萧铎垂眸看着手边的那件衣袍。
那个时候他与她闹别扭,因为一件衣袍,非要逼着她给他做衣袍。
这数月间,他已经将此事忘了个干净。
然而她一直都记着。
真正的兵符还在匣子里。
她以为他一早就知道了,知道她没有背叛,故而会手下留情。
而他呢?
以为她不会蠢到离宫。
他比谁都更知道她是个多么贪生怕死、嫌贫爱富、满口谎言的女人。
她就是那样的人。
他以为她一直好好地待在清宁殿。
他以为她哪里都不会去的。
他在外人面前,口口声声说若她背叛会亲手杀了她。
但是这样的念头他一次都未动过。
为什么不留在皇宫?
她明知道外头不安全。
金永抱着盒子进殿禀告,“陛下,娴妃的遗骸,臣已经尽数收起来了。”
手下说娴妃的骨灰已经撒入江中,金永费力才将收集起一些烧成灰烬的衣料。
金永:“若陛下真的不舍,不如对外说娴妃病逝,风风光光地办后事,而后将娴妃的遗骸葬入皇陵,以慰陛下相思之苦......”
“她没有死。”萧铎狠声低语。
娴妃说过无数个谎言,这次必定是她诈死欺骗他。
之后君王辍朝两日,将自己关在御书房,皇宫的大半禁军被派遣出去搜查娴妃的下落,逆贼还关在天牢,等待审问,朝堂上更是乱作一团。
慕容循与王长明相约来御书房,两人在门口徘徊。
慕容循:“你先进去。”
王长明:“你怎么不进去?”
慕容循:“不就是没了个宠妃么?怎么跟死了发妻一样?那个背叛的女人有什么值得他留恋?”
王长明:“上回工部侍郎的发妻死了,都没像陛下这样,人家伤心两日立马娶了个年轻貌美的。”
慕容循:“你我差一点被娴妃害死,都没说什么。陛下这样,伤得可是你我的心!!”
两人壮起胆子推门进入,御书房里门窗紧闭,昏暗渗人。
萧铎就坐在御案前,衣袍妥帖,没有任何颓丧的痕迹,却不自觉叫人脊背发凉。
唯一的异样,便是他手边放置着一件冬衣,明明已经入夏了。
王长明:“陛下,朝堂上许多事情需要陛下决断,陛下若是身体不适,还是尽早请御医来瞧一瞧。”
“派出去的侍卫,可有消息?娴妃找到了么?”
慕容循:“娴妃已去,陛下还是尽快接受现实!!!”
慕容循:“若陛下实在喜欢,臣出发去江南寻一些美貌的女子进宫陪伴陛下。”
“出去。”萧铎道。
王长明:“陛下不要再自欺欺人,明明是陛下亲自下令杀了娴妃,那个女人她活该、她”
“朕说出去。”
两人劝说无法,只能离开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