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音点点上面的数据,无比确定的说道:“你现在看起来的确是很正常,可是久了就保证不了了。这么频繁的胎动,本来就是不正常的,胎动太过频繁,到后期也缓解不了的话,很容易造成提前早产……”
“而且这么频繁的态度,就证明你里面的精.子是有问题的……”
林音说得头头是道,编出一系列专业的角度,让护士有几分信服,毕竟他们也没见过孩子,不足四个月就胎动这么频繁的。
这个月份,孩子应该还是一个胚胎,怎么可能运动那么频繁呢?实在太诡异了。
护士没有多想,立马去通知那位顾先生。
顾父听到自己的孩子很可能保不住,脸直接黑了。
他最近十分倒霉和顾母争夺家产,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偏偏那些董事都不站在他这边,知道他欠债在之后千方百计想把他赶出董事会,还威胁他把那些股份全部交出来。
更让他觉得无耻的是,那帮董事居然一分钱都不出,就想让他把股份弄出来,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偏偏他又不能和那帮董事说出那是自己为转移财产做出来的假账。
一旦透露被看不惯他的董事录音,顾某一定会抓住这个录音和人证上交法庭,他就什么都不剩了。
所以他现在最是焦头烂额的时候,只能催促律师赶紧把这个案子办完,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律师想快也得配合法官全部审查完所有资产。
他那些资产又是有问题的,审查起来特别慢。即便最后结果和他交代的结果一样,在短时间内他也不能轻易脱身。
加上他婚内出轨的事情是是催婚内出轨的,一方是要赔偿另一方一定的精神损失,财产切割也会补助受伤的那一方。
这样一来,即便他是欠债的,他也不可能把这个债务给顾母。这一切几乎都是要靠他自己去承担,只有少量事顾母去承担。
非但如此,他很可能还得赔偿顾母一大笔钱。
焦头烂额之下,唯一让他稍微有些开心的便是这个孩子的事情。毕竟老来得子是摊在谁身上谁都会比较开心的。
可惜这个孩子居然保不住。
顾父揉揉眉心:“你确定吗?这个孩子真的保不住?”
护士十分肯定的点点头,又把孩子在母体里面可能会引起母体各种危险都说出来,让顾父赶紧签字,把这个孩子拿掉。
顾父无力为天,只能签下字,把这个孩子流掉。
竟然保不住就算了,反正他和林月雪还有第二次第三次,既然这个年纪还能怀,下一次肯定也还有。
顾父拿着报告单回林月雪的病房,打算将这一切告诉她。
才到房门口,顾父看到里面的女人正在精心的织毛衣。她那美丽的杏眼里带着一丝温柔,仿佛看到了期盼。
顾父的目光落在那小小的毛衣上,那毛衣织出了一个领子,那个领子很少,一看就是给不足周岁的小孩子的衣领。
原来她真的很期盼这个孩子。可是如果这个孩子不打掉,对她的身体有碍。
顾父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入病房。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身后站着林音,林音在他进入病房之后,悄悄的来到病房门口。
这边的病房是vip专属病房,很少有人来。
林音不怕自己偷听被发现,她倒是很好奇,她跟里面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仇,有什么怨她非得要害自己。
里面的林月雪没听出顾父沉重的步伐,她一如既往地露出温婉的笑容,阳光洒在她脸上,多了一抹岁月静好的味道。
可是林音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假的,这个女人哪里有什么岁月静好。一切都是她装出来的,甚至连她的失忆可能都是她装出来的。
“你来啦,你看看我织的毛衣怎么样,我以前有没有给蕴儿织过毛衣?”林月雪手脚熟练,很快织出半截袖子。
顾父摸摸她的头:“你织得很好,我相信所有人都会喜欢的。”
林月雪羞涩的笑笑,依偎在顾父怀中,希望他能多疼疼自己。
在顾父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笑容有几分诡异。这诡异当中带着开心,还有带着失落。
“我现在想着给小宝宝织一件,其实我之前已经给蕴儿织好一件了。可我不知道我该不该去见他,医生说他越来越虚弱了,我不敢去见他……”
没错,顾蕴一直没有醒过来。他已经躺在床上好几个月了。这几个月当中很少有醒过来的时候,几乎是每隔半个月才会醒来一次,一次不过十分钟。
现在的顾蕴靠着各种营养剂,药物吊着命。
就连医术十分了得的林音也没有办法,她还是那句话,只要能找出那些解药,也许孤月还有救,如果找不出那些解药,顾蕴可能撑不过多久。
他已经是那种有了今天没有明天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离开。
顾父听到她爱上的声音,更不忍心告诉她,现在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也不健康必须拿掉的事情,可是如果不告诉他这件事只能一拖再拖。
刚刚护士已经和顾父说清楚,必须要早点说服林月雪早点做手术。越晚对林月雪的身体越不好。
顾父叹气一声,拉开林月雪。
两个人的视线一对上,林月雪便脆弱地将那双美丽的睫毛上染上不少水雾。沾了水气的睫毛,如同无法展翅的蝴蝶,厚重极了。
林月雪不敢睁开眼,声音藏着破碎:“你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坏消息告诉我?”
她很艰难的说完这句,话说完之后自己倒在床上。刚才还紧紧握住的毛衣已经摔在病床上。她的手也不断在颤抖,掩饰自己的忧伤。
“没关系的,你告诉我吧!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林月雪闭上眼睛,眼眸划过一丝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