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姥姥一直不肯将自己的血肉给娄清,她只是想更好地保护自己的女儿罢了。
自此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小乔一都和陈桥月住在另外一个地方,再也没有见到过娄清和父亲。
小乔一经常会想念爸爸妈妈,但陈桥月却说,他们一家人就这样分开,或许才是保护他们的最好方式。
小乔一不懂,也想不明白,女儿想见到爸爸妈妈,和他们生活在一起,有错吗?
但她只能听姥姥的话,她现在只有姥姥了。
只是某天清晨,小乔一忽然觉得心口一阵阵抽痛,她没来由地觉得慌乱,于是趁陈桥月一不留神,偷偷跑回到了他们先前常住的那间小公寓,却发现娄清和父亲已经死在了那里。
墙壁、地毯、茶几、窗户......到处都是淋漓鲜血,两人的死相惨不忍睹。
娄清浑身都软绵绵的,应当是在死前被卸掉了所有关节,眼球突出,瞪着洁白的天花板,死不瞑目。
小乔一立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继而一步步走到死去的娄清面前,蹲下身歪了歪头。
她穿着一身明亮鲜艳的红裙,宽大的披风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了里面,影子从后往前投射下来,整间公寓里光线昏暗,让她整个人都处于沉重的阴翳当中。
恍惚间,身后传来一声巨响,紧锁的房间门被猛地踹了开来,开锁的师傅、周围的邻居和警察站在门口,皆怔怔地看着房间里的小乔一。
他们陡然瞪圆了眼,目光惊恐,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
“她在笑?”不知人群中是谁先抖着声音说出这样一句话。
紧接着,有其他人开始附和:“她怎么能笑?”
“死的人不是她的父母吗?”
“她笑得好渗人啊。”
“这是个怪物吧?!”
小乔一抬手摸了摸唇角,发现自己的唇角真的是往上翘的。
“为什么不笑呢?”她偏过头,语气理所当然,“妈妈死了的话,就不用再忙着逃命了。”
她轻轻眨了眨眼,浓密的眼睫如蝴蝶般扑扇,唇角上扬的弧度扩大,声线中却夹着一丝难以发觉的颤,像极哭腔:“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在场的其他人完全不能理解小乔一的逻辑,也无法想象这样的话是从这么丁点大的小女孩口中说出来的。
“我怎么记得,她两年前就是这个样子了,这张脸像是没变过一样。”
“她姥姥也很年轻,看起来和她妈妈差不多大。”
“该不会这一家子都是怪物吧?”
人群里蓦地爆发出一声尖叫:“警察同志,她是怪物,杀了她,不能让怪物活着!”
小乔一站起身,笑容淡下去,她一一扫过在场部分熟悉的脸,一字一顿道:“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