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遊玩初見廁奴(劇情)(2 / 2)

    还有另一桌,意料之外的让店小二上满了整桌茶点,隔壁桌的某位未婚男子,举着茶向该桌女人搭訕,表示一点心意,希望佳人今日出行能有愉快的回忆。

    那桌女人很快便笑了开来,但同桌的其他夫郎俱是脸色一变,面对该男子时,眼里似乎能射出刀子。

    姚双凤觉得看这些市井俗事比听说书还要精采,她沉浸在凡间烟火气当中,茶水一杯接着一杯。

    她要去小解时,是席子陪着去的,茅厕的位置很不友善,很后面、很远、很臭,旁边与畜棚相邻。不过好在没分男女厕,就是一整排的小茅房,有五间,还有简单的木板门掩着,其中两间看得到头与脚,很明显有人。

    看到这姚双凤就尷尬了──她不是真男人,无法站着小便的呀!那要是蹲着上,木板门下方空那么大一截,不就被人看光了吗?

    她很想知道其他女人都怎么上厕所的,但放眼望去,这后小院都是男人,她自己也是男装,还有……旁边屋簷下铺着张草蓆,上面歪坐着叁个眼神空洞、嘴都没闔上的人,头发凌乱、顏面脏污、衣袍宽松。

    她问身旁的席子:「这些人在这里做什么?」

    席子看了看她、看了看草蓆上的叁人,又看了看她:「这些是肉壶。」

    「肉壶?」姚双凤有从苏碧痕和夏景那听过,但实际还没看过,此时一个歪歪戴着小二帽的男人一脸媚笑,从拐角处边搓手边走过来:「哎呀怠慢了怠慢了,这位爷要小解、出恭还是洩火啊?」

    他见姚双凤一脸呆萌,自顾自解释起来:「小爷家中可有厕奴?我们这儿的厕奴乖巧熟练,每次仅需一文钱,在这冷天时最是好用,就算不就着使,方便完后充作厕纸也是舒爽的,再加五文钱便可顺便帮爷洩个火,怎么着也比自己处理来得松快。」

    姚双凤原地石化,没想到亲身碰到这种场面,尷尬得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动了。

    席子是个有眼色的,看了她的样子,就对那小二说:「我们自己有带厕纸,不需劳烦。」

    姚双凤回过神,这会儿,看着那些在茅厕内,简陋木板门后的后脑勺,都觉得不太对劲了,撇个尿,不应该晃荡那么大……

    她喝了满肚子茶水,突然又急了起来,跟席子拿了厕纸,就往旁边没人的那间茅厕衝去。

    后边,店小二还都囔着:「呿!还真拿自己当爷,家中连厕奴也没有,又是一个打肿脸充胖子的……」

    席子站在简陋的木板门外,并没有跟着进去。

    姚双凤看着那骯脏的茅坑,决定拿出吃奶的力气──用半蹲的方式撇尿,不让屁股露在门缝以下。

    正当这样想的时候,席子脱下了外袍,将门板下方、高及小腿肚的大缝遮掩起来。

    女扮男装的姚双凤才顺利上完厕所。

    回到茶楼厅内,姚双凤还没消化完刚刚碰到的衝击,呆呆愣愣的,说书听不下去,旁桌热闹也没兴趣,一个人盯着桌子发呆。

    没想到厕奴竟是那么普遍的吗?「他们……为什么会做厕奴?」她不知不觉把心中疑问讲了出来。

    席子回她:「那些……本就无法活下去,有馀裕的人家便用泔水养着,多少有点用处。」

    「那些人……甘愿吗?」

    「牠们没有神智,跟牲畜差不了多少……主子怎会把牠们当人?」

    「他们不是人?」

    「……女人才是人,那些不过是神智不清、缺手缺脚的畸物,还能做厕奴的,已是其中佼佼者了。」

    「……」

    「有女人,家国才得以延续,男子存活于世,没点贡献就是浪费口粮,连肉壶都无法做的话,还不如剁了餵狗了。」

    「……你真是这样想的吗?」她茫然看着席子。

    席子病态苍白的面容,没有带着表情与情绪,毫无心虚看着她:「身为男子,无法生子,想吃上一口热饭,就得付出相应的辛劳,理所应当。」

    「难道生孩子才是唯一的价值吗?农夫辛勤种地,商贾互通有无,若无这些男人,我们又怎么能吃得饱穿得暖呢?」

    「这一切都得在后嗣繁盛的前提之下。若女嗣缺乏,连人民都没有了,又何来农夫与商贾呢?」

    「那如果有一个女人不能生了,就跟男子一样没用了?」

    「女人怎可与男子相提并论?男子就算力气再大,也不过是莽夫,女人头脑聪慧,方能带领军士,尊弼国就是如此打下的,始凰击败了思想错误的诸国男王,当今大弼也是顶顶强盛,少数蛮夷才会不服女人领导,因此他们落后又贫困。」

    「……」姚双凤无言,懒得去辩这是倒因为果还是倒果为因,根深蒂固的思想不是辩两句就能开通的。

    席子一征,随即低下头道:「是奴僭越了,请主子责罚。」

    姚双凤歪着头:「你既然有这样的底气与我说话,应该是不觉得男子低人一等才对,可为何你讲出来的话都不把男子当回事呢?」

    他垂着头回道:「男子所受一切教育,都是为了让女人有更好的生活,奴所学所想,应当用来对付男子,可能……主子着男子服饰,令奴失了分寸……」

    「没事,我把你当人呢!你想讲什么就讲什么,我不会因此责罚你。」

    这却换来席子无言了。之后叁人不发一语,说书的下台了,换上一男子抚琴,周围喧哗渐渐盖过了此桌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