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午死死盯着虞图南的背影,妄图从?绝望里寻找最后一丝渺小的希望。
即便,他知道不可能。
但对自由的向往与对监狱的厌弃让他不得?不最后一次求助虞图南。
——这个被他丢弃的女儿。
虞图南停了?一秒。
又一秒。
这几秒,变得?很长很长。
长到足以?让陆成午安静下来。
情绪发泄后,胸膛里的愤怒转化成对监狱生活的绝望与苦闷,半晌,低声开口:“你帮我。”
“就这一次。”
“是我做错了?。”
他低头,以?失败者?的姿态寻求着宽慰与原谅。
双眼浮肿,嘴角苦闷下坠,连身上?的衣服都展现着他的无神。
没有一点?力气。
虞图南动了?动。
手轻轻搭在门把手上?:“后悔?”
伤害过受害者?的人?终于知道过去?的不对,希冀得?到谅解。
“她会这么求你吗。”
“你的原配,郁瑾。”
“知道你出轨之后,会不会也难受得?希望丈夫回归家庭,可是,她被囚禁在婚姻的牢笼里。”
“你剥夺了?郁瑾那么多年的自由,让陆子野成为你扶私生女上?位的工具,在监狱里待五年,又如何?”
“你想看到的景色,品尝的美?酒,想要?得?到的权利,呼吸的空气,我都会代?替你,享受下去?。”
“再见。”
虞图南推开门,礼貌又平静地说:“五年后见。”
关门的瞬间,虞图南听到里面传来的咆哮声,以?及惊慌失措的轻唤。
“陆先生?”
“陆先生?”
陆成午两眼一闭,气倒了?。
警卫连忙跑出去?找医生,慌乱的脚步声、轻唤声、桌椅被推开的滋滋杂音混合到一起,一时慌乱不已。
看守所里的走廊很长。
只有另外一边有窗,白天的走廊很暗。
光,不爱闯入这种地方?。
虞图南皱眉,一步步往门口的光亮走去?。
走廊里阴森森的,有点?冷。
她原以?为见到陆成午沦落到这地方?会很高兴。
至少,在过去?她做计划,引陆成午一步步走到地狱时,她都很高兴。
每在脑海里预演一遍陆成午无能的咆哮,预演他惨淡的弯身,向她求饶,都会无比兴奋,喜悦控制大?脑。
这种喜悦与舒心?能持续很久。
来见陆成午的路上?,见到他的过程中,甚至在离开那扇门之前?,虞图南一直暗自喜悦、兴奋着。
无论表面多么平静,流淌的血液已经沸腾,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庆祝着最终的胜利。
直到——
离开那扇门。
战争终于结束。
她心?里却像缺了?一小块,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无论是上?一世的陆成武,还是这一世的陆成午,他们都不是什么好父亲。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虞图南对事业的努力与固执,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懂停下休息的激情,都来自对父亲的反击。
反击,让她能更加有激情有动力地活下去?。
上?一世,她靠着对陆成武的厌恶努力长大?,力图证明她会活得?很好,后来她确实事业有成,可是父亲去?世,她失去?了?报复的机会。
这一次,她报复结束。